薛嘉琦不感兴趣:先点菜吧。
宁易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一来先把礼递给梁英,再呆呆坐上一会,梁英叫他吃饭时他就可以走了,坚决不肯留,任凭梁英在身后叫他,跟听不见一样。
他与薛嘉萝从不说话,连眼神交流都没有过,但要是梁英不在,他就好像摘了面具一般,带着说不清的表情四处巡视,再打量着小雀。
小雀非常忌惮宁易,想要尽量避开他,但薛嘉萝穿得厚又怕热,只想在房间里睡觉,叫也叫不走,她只能提心吊胆守在一边,预备随时喊人的模样。
大门外有人拍门,梁英匆匆离开了,宁易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在窗口瞧。
上次下雨是十天前的事情了。他的声音刺耳,十天的日头,能把木头晒得干裂。
这种意义不明的话让小雀心里发毛,她已经明白了宁易以往的痴傻是装的,她想要努力让梁奶奶明白这一点,她静静听着,想记住他说了什么。
宁易慢悠悠地说:你知道在太阳下暴晒的感觉吗?四五个时辰,一滴水也不给你,躺在地上,阳光跟火一样烧着你。
他手伸出去推窗,袖口宽大滑下来一些,小雀终于看清了他手臂上的伤。
那是一片狰狞的疤痕,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深处,肌肤凹凸不平,像是一张纸揉皱了再铺开,那一片伤疤上面有两三道红肿,好像是才被打的。
可是暴晒太慢了。他最后说。
梁英把大门打开一条缝,外面是两个衣着整齐的男人。
她警惕问:你们找谁?
个子高一些的男人说:叨扰老夫人了,不知老夫人有没有听说过这附近新来了一个年约十七的姑娘。
你们是梁英把大门打开一些,找女儿的那家人?
正是我们。挨个男人开始掏银子,还请问
梁英连忙说:我没有见过这么一个姑娘,不要你的银子。
高个男人弓着背:是这样的,我们从别人那里听说,老夫人院子里有两个姑娘
梁英非常生气:谁在背后乱嚼舌根!
老太太息怒。高个子男人赔罪,而矮个子的从门缝往院子瞧。
梁英一下敞开大门:我院子里的,一个是半年前没了父母来投靠我的远房亲戚,一个是我孙女,你们要找哪个?哪个是你们家的女儿?
老太太息怒。男人依然笑容可掬,您也有孩子,应该明白丢了孩子的是什么心情,我们真是几乎把各家各户都问过了,这十来天夜夜都不得安眠,父亲母亲更是以泪洗面刚才那番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别人说,您孙女来的时间跟我们丢姑娘的时间有些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