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哭声将她引到了隔壁,门关着,窗子开着,哭声从窗子传出来,她双手撑在窗沿上费力地朝里面看。
她的心肝哭得厉害,脸都涨红了,奶娘抱着他四处走动怎么也哄不好,急的一头汗。
怎么哭了呀,她想。
她半个身子都探进去,想看个仔细。
突然有个声音问:想进去吗?
薛嘉萝一回头,是周君泽,他没有冒然靠近,而是站在台阶下,又问了一遍:想进去看他吗?
薛嘉萝立即扭过头,好像这样做这个人就不存在了一样。
周君泽等了一会,上了台阶打开门,又往后退了几步:进去吧。
看薛嘉萝不动,他补充说:我不会进去,你看。
薛嘉萝偷摸回头一看,周君泽已经下了台阶,站在了大太阳下。
两人这样僵持了一会,薛嘉萝保持着面朝墙的姿势,横着走进了屋子里。
周君泽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看着薛嘉萝进去了。
他为什么哭?
奶娘回头一看是孩子的生母,她只隐约知道这是个大户人家,但不知道究竟大到什么地步,小孩哭了很久了,她心里发慌。
这奴婢也不清楚,好好的,正睡着呢突然就哭了奶娘解释说,喂奶不喝,被褥也干净的,是不是该请个大夫来瞧瞧?
薛嘉萝哪里知道这些,她听不懂的一律装作没听见,凑在奶娘身边跟看稀奇玩意一样看着她儿子。
您是要抱吗?
薛嘉萝一愣,然后连连点头:要的。
奶娘托着霖哥儿的脑袋小心把他放进薛嘉萝的怀里,把薛嘉萝的手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说:您可以抱着他转几圈,哄一哄他,说不定小少爷是想念夫人了。
小孩软绵绵的仿佛没有骨头,抱在怀里还是有点分量的,小手小脚不断挣扎舞动,但薛嘉萝抱得很稳。
她低着头,有些忧愁地问:你为什么哭?能不能不哭了?
霖哥儿哭累了,声音不再铿锵有力,变成了受了天大委屈般的哼哼唧唧。
奶娘惊喜道:小少爷果然是想母亲了!
薛嘉萝隐约听明白小孩不哭是因为她的功劳,忍不住笑了,但一看怀里小孩该流的眼泪还在流,又觉得自己一个人笑很不好意思,她悄悄说:我不笑了,你也别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