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我不能走,我要是离开了,殷九逸怎么办,恨玉怎么办,王府怎么办,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们。
我会遍寻天下医士来给皇兄看病,也会对王府多加照料,皇兄是皇室中人,该有的尊荣一样也不会少。殷九清摩挲着茶杯边沿,轻轻吐字:一盏茶的时间任你考虑。
我在长久长久的静默中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殷九清起身说:朕该回去了。
我唤住了他,头埋得很低,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我答应你。
好。他的脚步顿住了,挺直的脊背正对着我,并未回过头来,只是说:我会安排。
外面的雨还在滴滴答答下着,我在廊下看了许久的落雨。
娘娘,王爷醒了。
我跟着丫鬟到了殷九逸的院子,他正伏在案上对着元宝画画,一只黑漆漆的猫跃然纸上。
你怎么来了?殷九逸执着笔说:你怎么又来我的院子,这不太好吧。
我对着他笑了笑:再来几次,以后都不来了。
他撇撇嘴:那好吧。
我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踉踉跄跄出了屋子。
没过几日,殷九清来了,他交给我一瓶药水:喝下此药,七日内,你会呈毒发假死之像。这两日你便喝下此药,其余的我来安排。
我哼笑了一声:没想到你是真的喜欢我,三月国丧期都没过,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殷九清默不作声,许久才沉沉道:这本就是你自己的选择。
陛下。恨玉冲进来,向殷九清施了一礼,怒意在心中翻腾,胸腔起起伏伏:臣妇不知陛下今日前来,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恨玉怎么会在出现,外面都是殷九清带来的侍卫,她如何能进来。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心中越来越虚。
她是不是听到了我们的交谈,否则她的视线为什么那么冰冷,几乎看得我无所遁形。
无妨。殷九清摆了摆手:朕先行回宫了。
你们说了什么?殷九清走后,恨玉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诘问:皇上和你说了什么?
心脏怦怦乱跳,呼吸都凝滞了。
我捏着袖口里的小玉瓶紧张地说不出话,尽量稳着声音说:没什么。
你还骗我。恨玉起身擒住了我的手腕,从手掌里抠出小玉瓶狠狠甩在地上,碎瓷片朝着四面八方崩裂:他是不是威胁你了,你为什么收他的药?毒发假死?王府是牢笼吗?你要逃离?你要金蝉脱壳进宫去当皇帝的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