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留像要把她的手都砍断,她可能要变成断臂人了。
只有一只手的胭脂,就是颜色再好,谁还会要她?
她伤心地用完好的手抹泪。
倏地听见罪魁祸首似不可置信,又似轻视鄙夷地问:谁让你买的。
就算眼见为实,谢留依旧不改想宰了她的决定。
他只是奇怪,都说要放她走了,她怎么还收拾他的衣物出来。
是对他想杀她的事早有预料,还是被她看出了破绽。
我想着你刚回来不久,衣裳都是旧的,这不是心疼你吗?
她说完后半句让谢留听起来觉得格外怪异的好话,又开始嘶嘶抽气。
失血过多的面容有种透光的虚白,胭脂捂着流血的伤处,温柔地哑声道:都说自个儿的夫君,自个儿疼。
我是你妇人,当然要疼夫君你了。索性今日约了隔壁铺子的阿青,专门去了长街一趟,这些衣裳还都是照着你的身量买的。
本想自己给你做的,又怕你等不及,只有选了这些成衣。
胭脂喃喃嗔怨,好贵,都不便宜呢。
据亲兵传来的消息,她从京都书院出来后,的确与另外一个女子去逛街了。
现在你信了吗?我对夫君万万没有二心。
可夫君对我
胭脂话音渐小,一副虚弱到将要晕过去的模样。
阿兄。谢愠陡然从门后冒出头。
谢留神色一凛,谁让你出来的?
长兄的威慑让他犹豫了,谢愠看着台阶处一塌糊涂的胭脂,她像一株被染得极为艳丽的玉竹,正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
谢留跟除妖的道士般心狠手辣、冷酷绝情,手上的刀对准地上人的心口,一个正气浩然,一个妖异虚弱,画面凄美而危险。
谢愠躲在门缝一直都在偷看,谢留让他关门,他却终于忍不住似的站了出来,阿兄!
别杀她。
谢留略微诧异地挑眉,漠然地盯着谢愠,你不是厌她,怎么还为她求情?
刚刚发生的事让谢愠不能立马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看到不过三两句之间他兄就对胭脂下了手,这个平常和他争闹惹人生气的女子正亏虚地躺在地上,疑惑地望着帮她说话的他。
肯定是她惹他兄生气了。
她就是那种很喜欢惹人羞怒可恶的女子,心肠很坏,她送过他兄长去战场送死,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