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落的情绪缓和不少之后,才听见她道:不是端鸡汤吗?让伙房撇开油沫,下回别老放那些人生,药味太重怎么吃得出鸡味。
挑三拣四片刻,才大发慈悲地说:肉别倒了,再回个锅炒了吃了。
她要求多,听得小荷小脸皱成包子,大夫说夫人近来吃不得辛辣的
谁说我自个儿吃了?
胭脂声音上扬道:一半赏你们的,另一半就别炒了,留着等你们郎君回来让他也尝尝。我这回生病,可不就是他害的?我要让他知道我成日养病吃的都是什么东西,我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谢灵官在床事上就不是个东西。
婢女们年纪小,胭脂脸皮就是再厚都不好在两个小丫头跟前细说。
但是那天夜里要不是她起来喝水,谢留在她背后直接横冲直撞进来,她也不至于弄洒了一壶茶水。
胭脂被谢留反手掀翻到湿漉漉的桌布上,二人就行起了好事,窗户大开,冷风往屋里惯。
府里的下人睡得早的都盖紧了被褥,就只有他们屋里醉生梦死的两个人仿佛感觉不到,如一团火焰相互灼烧。
派个人跟他知会一声,我要吃北市街头上的火烧,甜的,务必趁着凉了之前带回来给我。
胭脂骄横道:让他亲自买,不然今晚进不了这门。
这种刁难放在以前,是胭脂常干的事。
现在使出来,不过属于旧病复发的阶段。
是谢留说过,不计较过往,愿意做她忠心耿耿的一条狗。
她走不了,留下来安分守己,就当是另一种默认彼此之间的关系。
要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还算什么谢小狗呀?
到了晚间,府里亮起灯笼,胭脂双足从装满热水的盆里抽出来擦拭干净,套上烤得软和的罗袜踩在绣满锦鲤的鞋履上。
她被收拾得全身暖烘烘的,皮白细腻,眉眼含春,谢灵官回来了吧?
出去探消息的小菊帮她整理发髻,肯定地点了点头,车马都到家门口了,郎君已经在家了。
胭脂拿着一面巴掌大缀着宝石的镜子,不由得先检查自己的衣着打扮。
她笑镜子里的人就笑,她怒镜子里的人就跟着怒。
胭脂渐渐收敛了灵动的神色,她看起来可真像一个迫不及待期盼自己丈夫归家的妇人。
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心甘情愿在家里等候谢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