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跪趴在地上,不怪奴婢,是夫人,夫人吩咐,她说郎君要是爱待在南院就待在那,今后就住在那边算了,这里往后都不许郎君过来。
典型的小肚鸡肠与人置气的做法。
也只有她才说得出来,众人肉眼可见,郎君竟然扯唇笑了起来,在清冷的夜色中尽显容貌的优势,高鼻深目,挺秀如松。
谢留:她是不是快气疯了。
下人愣怔。
不过一瞬,他就冷着脸道:告诉她,谢府为什么姓谢,因为这都是本君的地盘。今日念在夜已深就算了,明晚再过来还是如此,就别怪我事先没提过了。
谢留转身去了书房。
胭脂闷在被子里的头在喘不过气的时候,终于窜出来,满面浮红,在听见婢女的传话后气得拳头砸向床的两边。
她敌不过谢留,自然只有找其他人开刀。
云徊是谢留带回来的营妓,胭脂自认她没坏到一种是非不分的地步。
这女子想来也是个苦命人,她能找到谢留,兴许跟她想法一样,是想为自己找个得力的依靠,一个安稳的归宿。
却不知曾经的相好已经娶妻,不适合再被她打扰,要怪就应该怪允许她进门的谢留。
他要是不将人领回来,就没有这种让她气不顺的事了。
胭脂当家做主的命人准备了一些财物,收拾好了才有闲心把云徊请过来。
为了第二次见面,胭脂还特地收拾了自己一番,既不想让自己收拾得过于隆重,弄得她仿佛很在意她的存在似的,又不想让自己被人比下去。
那天夜色中,她一心只盯着谢留,未曾仔细观察他身边的女子。
匆匆一眼扫过去,隐隐感觉到那的确是个年轻的美人。
从气质上来看,不能说与胭脂不是同一种类型,云徊看起来是标准的贤妻良母备选人。
说她是营妓,当真看不出她有一丝一毫曾被迫淫浸风月的媚俗。
她就像是曾经在人前营造自己良善一面的胭脂一样,充满温柔,说话声也不大,不卑不吭。
区别在于,胭脂是做作而虚伪的,云徊是真的。
大概是清楚胭脂叫她来是做什么的,云徊显得一点也不意外,见过夫人。
在胭脂打量她的同时,云徊也在暗自观察她。
不知我该称呼你一声姐姐还是妹妹?那个亲自把自己的丈夫送上战场想要谋财害命的女子,顶着一张冶丽如花的小脸,睁着她无辜而漆黑明润的眼睛娇软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