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话是问的许太后,许太后便将方才的事大致重复了一遍,温声问道:陛下,你看这
楚正则苦笑一声,道:原是儿子学艺不精。儿子跟汤圆儿赌了一局棋,养狗的事,是她应得的奖赏。汤圆儿想得很周到,儿子也会亲自派人守着这几处。他点了点北殿关键的几处隘口:若是再有纰漏,宫中就该整肃内务了。
他压低了些声音,似是恳求道:还请母后看在儿子的面子上。
许太后先因他那句若是再有纰漏,宫中就该整肃内务了。而无端地心头一跳,可听到后半句略带亲近的话,她便露出了松缓的笑意:陛下思虑周全,哀家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便是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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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润一点都不意外养芝麻和西瓜的事儿能顺利进行。楚正则向来一言九鼎,他轻易不会许诺,一旦答应了这个赌局,就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成为阻碍哪怕阻碍的是他不喜欢的事。
只是,薛玉润跟他走进太清殿,身边只有亲信,她看着他腰间的荷包,终于忍不住嘟囔道:陛下,你怎么总是能料先一步她想到两个月前德忠就吩咐御兽苑挑西施犬的事,改口道:哦不,是料先好多步。
这一对五色鹦鹉,用芝麻的脑袋都能想明白,肯定不是今日突然送来的,必定是早就准备着了,只等今日。
楚正则瞥了她一眼:你当朕跟你一样,只笃定自己会赢,从不想旁的后果吗?
他的心思惯来缜密,这听起来很合理,薛玉润点了点头,然后一顿:不对呀,两个月前,我们还没开始下一盘棋呢。你怎么知道我要挑一只新的西施犬?还是你是为别人挑的?
除了你,还有谁会在朕耳边成日里念叨想要狗?楚正则看上去四平八稳,神色无异,眼神里仿佛还透着一点嫌弃。
陛下,我觉得你十有八九在诓我。薛玉润不怎么信,扭头去问珑缠:我怎么不记得在陛下面前念叨过这件事?
珑缠低着头,诚实地道:奴婢不记得了。
薛玉润一噎,微微鼓起了腮帮子。
楚正则低笑一声。这笑意沉进了眼底,将先前在许太后跟前的假面一点点淹没,显露出少年人的疏朗与顽心,他修长的手指轻叩门框,直望着薛玉润:想这么多,菡萏宴的午膳,还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