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涟漪倏地攥紧了帕子。
就连薛玉润都睁大了眼睛。
楚正则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世家贵女们谁也别想去太清殿见她。可她们想见的,哪里是她薛玉润。
这倒是个好法子。许太后只迟疑了片刻,就松了口:只是,万一汤圆儿从她们身上沾染了些,反倒被芝麻咬了,可如何是好?
您放心,我会先沐浴更衣的。薛玉润把对楚正则的惊讶抛之脑后。这个问题更好办了,她好奇地问道:还是,当真有谁家能制成这样浓的香料,沐浴更衣也去不掉?
许太后一听,心头一跳,连忙将此事含混过去:若真有这样的香,哀家却是要好好查上一查。
楚正则年少称帝,从不用调制的香料,就连薛玉润也只用花和沉香制香。
许涟漪听到许太后此言,心知薛玉润养狗之事,至此已尘埃落定。
薛玉润和楚正则携手而去。
许涟漪沉着脸看他们的背影,身边憋了许久的三公主终于开口,声音里还有几分得意:我早就说了,陛下不会在意的。陛下从前还说要找薛玉润算账,这都算到哪年来了,也没见她掉过一根头发。
急什么。许太后蹙眉摇了摇头,却并不多解释,只让三公主跟许涟漪先去准备,一会儿召见世家贵女。
把她们打发走了,许太后才站在窗前,看着底下人比花娇的少女们,抬手拂过花瓶中的蔷薇,叮嘱自己的掌事宫女:陛下没经过人事,这才不知姹紫嫣红的滋味。福春,你仔细挑两个好模样的宫女,过两日送到太清殿去。
啪的一声轻响,许太后折下了一枝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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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经过邀月小筑的波澜,薛玉润的注意力完全从世家贵女移到了楚正则身上。
近来楚正则的举动都奇奇怪怪的。同意她住进太清宫、放弃让她绣荷包的赌注、提前命人接来西瓜这几个也就罢了,毕竟最后她还是得绣荷包,也算他们斗得有来有回。
可今儿,他主动替她解围,居然到了太清殿还没有跟她要谢礼
他们俩打小的关系,可以概括成有求必有应至于是答应帮忙还是冷嘲热讽就不好说了;有恩必有还当然了,有仇也是一定要报的。
至于心血来潮讨人欢喜的事儿,是绝对不会存在于他们之间的。
薛玉润定定地看了眼信步走在她身边的楚正则。
他凌厉的五官上瞧不出什么异样的神色其实很久以来,楚正则在人前时再也不会显露自己的情绪。
薛玉润拉了拉楚正则的衣袖:皇帝哥哥呀
楚正则眼睑一跳,侧首看她:你又想要什么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