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滢震惊地看看顾如瑛,又看向薛玉润,神情有点儿恍惚:这是能说的吗?
薛玉润乐得眼睛如月牙弯弯,小梨涡清晰可见:顾姐姐说什么了吗?
还是汤圆儿行事机敏。赵滢坚定地点头,权当自己从来没听见过顾如瑛的后半句话:你说得对,顾姐姐什么也没说。
赵滢说完,停顿了一会儿,迟疑地道:汤圆儿,要不你还是别去登高宴了吧?
薛玉润差点儿笑出声来,她眨眨眼,道: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对陛下没有信心吗?
呸呸呸。赵滢忙道:我绝无大不敬之意。满城翩翩郎君,肯定都不如陛下。是吧顾姐姐?
不知道。顾如瑛漫不经心地吃了一颗红枣:我跟陛下并不相熟。你跟他熟悉吗?
赵滢:完全不熟。
原来顾如瑛,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个小娘子啊。薛玉润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地笑出声来,气得赵滢连锤了她好几下。
薛玉润好不容易收了笑,对顾如瑛道:顾姐姐,我觉得有一个问题,你一定知道答案。
她的目光落在顾如瑛手边的《诗经》上:顾姐姐,你看过《诗经》里的《野有死麕》篇吗?
赵滢一听,也竖起了耳朵。
看过。顾如瑛拿起手边的《诗经》,翻到《野有死麕》那一页,递给薛玉润:你是想问这一篇作何解?
薛玉润点了点头。哥哥们就知道推三阻四,问顾如瑛不比问哥哥们来得快捷多了?
《野有死麕》一篇主要有三种解释。顾如瑛娓娓道来:其一,是厌恶无礼说,认为它是在批判纣时男女淫奔以成风俗。其二,是拒招隐说,隐士拒绝被招贤。其三,是情诗说。女子怀春,男子相诱。
听到淫奔时,赵滢已经有点坐不住了,等听到女子怀春,男子相诱,她脸上流露出了些许的崩溃,扭头一看薛玉润,她顿感安心薛玉润的脸颊也红了。
薛玉润谨慎地问道:通行之说,是什么呢?
是情诗说。顾如瑛神情笃定,毫无变化: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写的是男女定情之时,情难自禁
打住打住!赵滢满脸通红地捂上了耳朵:难怪哥哥信里要顾左右而言他!她转念一想,向薛玉润投去了更同情的眼神。
汤圆儿可不仅拿这首诗去问了哥哥,她还问了皇上!
薛玉润现在也知道楚正则当日为何避而不谈了。
情之所钟,素来热切。她脸颊绯红,正襟危坐:思花者见花,思淫者见淫。我们见花,他们见淫,所以他们才避而不谈。是他们落了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