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里头是谁, 也没有耽误陛下用膳的道理。薛玉润没有接德忠的安慰,她略一沉吟, 便道:珑缠, 你去吩咐小厨房备好两份早膳。
陛下的那一份如常。薛玉润想了想, 道:中山王的那一份, 要一碗豆粥, 配半碟俏冤家和半碟佛扒墙,再拿小盏白酒做成碧筒饮。
德忠一愣:姑娘怎么知道里头是中山王?
还有俏冤家和佛扒墙又是什么?
祖父和蒋御史大夫昨儿就来了, 赵尚书令多半不会过问,寻常御史只能递折子上奏。薛玉润扫过镜香斋外的宫侍, 道:更何况,若不是中山王在里面, 你也不会隔这么远就把我拦下来。
虽然不知道楚正则昨天怎么生了别扭,但照他昨天的性子, 如果里头只是御史, 说不准, 他还会故意让她听两耳朵,打量着她要是听到御史说他,一准会心软,再多给他绣两个荷包。
本朝的御史当然也会直言相劝,但毕竟是朝臣,再加上皇上尚未亲政,有辅政大臣顶在前头,所以他们多半会找辅臣的茬,反倒会顾忌皇上的面子。
可中山王仗着自己是楚正则祖父的亲弟弟,又是先皇亲自任命的辅政大臣,虽是忠心耿耿,可说话向来直白难听,定然是声声刺耳。
德忠惭愧地道:万事瞒不过姑娘。姑娘不必担心,陛下说了,中山王来,是他意料之中的好事。
中山王刚刚进门,正在盛怒之中,德忠可不敢让薛玉润受牵连。
德忠当然知道这么单薄的一句话劝不住薛玉润,忙挡在薛玉润的面前,恭声道:陛下给您的乞巧节礼物已经到了。昨晚上眼拙的奴才给送岔了,这才耽搁到了今日。不如您先带回北殿去瞧一瞧?
薛玉润深深地瞧了一眼德忠。
南殿到北殿才几步路?还用耽搁到今天?
德忠不愧是楚正则身边的掌印太监,挡在她面前,一张笑脸毫无变化。
德忠公公放心。薛玉润摇了摇头,温柔一笑,沉静地道:礼物先不急。既是好事,那就让我也来陪陛下分一杯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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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当真是糊涂至极!镜香斋里,中山王刚刚喝了一口楚正则斟好的茶,正预备用最尖锐犀利的言辞,好好地给面前的少年帝王醒醒神。
陛下,王爷,薛姑娘求见。
可突如其来的通禀声让中山王戛然而止,中山王压根没听清,就直接怒呵道:谁让你们这时候搅扰?滚出去!
中山王没有留意,原本洗耳恭听、态度温和的少年帝王,眸色忽地一冷,借着茶盏,才把眼中的寒芒压下去。
请王爷息怒。门外的薛玉润声调温柔平和:臣女恭请王爷金安。
听到薛玉润的声音,中山王的声调稍微缓和了一些,仍有几分冷硬:汤圆儿啊,本王和陛下皆不得空,你不必来跟本王见礼了。
德忠心底叹了口气,略有些不安地看了眼镜香斋,又瞧了眼薛玉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