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抵着牙关,尝到如蜜的甜。甘甜涌至心尖,便在眉眼唇边都沾染上笑意。
她踮了踮脚尖, 背着手,将红绸花藏至身后, 慧黠地笑道:可是我分明记得, 有些人说, 他没有心上人。
我说过吗?楚正则反问道。
薛玉润一噎, 思量一番, 楚正则好像真的从来没正面说过。
她哼了一声,道:没有否认即是承认,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
所以,我才说, 有一件事,我说错了。楚正则从善如流地道。
嗯哼?薛玉润扬声问道, 暗示的意味很明显。
我从前遮住你的眼睛,说, 我只是不想瞧见你犯蠢。楚正则声调缓缓地道。
薛玉润飞快地接道:但其实是不想我看到你犯蠢?
楚正则一噎, 哭笑不得地道:你怎么这个时候, 还要来呛我?
哼,我们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刚刚用那种语调、方式开头,不就是想引君入瓮?薛玉润老神在在地道:我们谁也别说谁。
他们就是天生一对的冤家。
跟哥哥和嫂嫂,跟二公主和二驸马,跟檀郎和萧娘,都不一样。
那么,看在我们青梅竹马的份上,我的小青梅,能不能先收下这份礼?楚正则轻咳一声:汤圆儿,这死麕有点儿沉。
气都不喘,信你才有鬼!
薛玉润哼哼两声,但红霞攀上脸颊,晕开一抹娇羞。
楚正则的心跳漏过一拍,他喉咙发紧,声音喑哑几分,低求道:汤圆儿,好不好?
风声轻悄,似是窃窃私语,大约觉得这一幕很是古怪。
怎能不古怪呢?
分明是自幼定亲的未婚夫妻,分明是位高权重的帝王皇后,此时,却剥开了这一层一层披上的外壳,显露出两颗仅属于少年和少女,情窦初开的真心。
也、也不是不行。薛玉润拽着自己的袖子,软乎乎地道。
声音里含羞带怯的喜意,惊得她自己都想捂起耳朵。
楚正则的心就像被摇晃的白茅轻轻地拂过,眉梢眼角都染上笑意。
他放下白茅包裹的野麕,欺身上前。
但是!但是!薛玉润慌慌张张地伸出手,抵在他的胸口。
楚正则挑眉看她:嗯?
薛玉润心慌意乱,可嘴上一点儿都不饶人:你得再让御茶膳房每日研究一道新的肉膳,让御兽苑再给我挑两只狸花猫,保证不再抢我的零嘴、不再管我吃小酥肉、不再让我绣荷包,并且一直给我买竹里馆最新的话本子,让梨园找最俊俏的小生和最美貌的花旦来排演
她一口气说完,就看到她面前的小竹马,渐渐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笑意荡然无存,额上青筋暴起,很像是磨刀霍霍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