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便是朴素的、木头构起的横梁,昏黄的烛光摇摇晃晃,在她眼前跳出细碎的光点。
江以桃撑着身子想起身,却浑身酸疼得只能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声。
正巧是有推门的吱呀声响传来,江以桃更是慌乱,挣扎着起身却撞翻床头摆着的烛台,摔在地上发出哐当声,烛火熄了一盏,更是显得屋内的光线昏暗。
江以桃有些懊恼,来人却已站在了床前,轻笑一声,道了一句:笨手笨脚。
是先前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江以桃抬眸去看,果然是陆朝,还未等她开口说些什么,门口又传来了说话声。
阿朝,你就别吓人家了。来者是一位娇俏的少女,约莫是十八九岁的样子,乌发简单地在头顶盘成双环,笑得眼睛弯弯,平叔可说了人家身体不好,得静养呢,你就别给人家添堵了。
江以桃盯着这两人,抿着苍白的唇,一言不发。
陆朝去扶那倒地的烛台,借了另一盏蜡烛,重新燃上了烛火,我可没有欺负她。倒是她,弄倒了我的烛台。
陆朝说完又看了江以桃一眼,明明没有再说什么,那双黑色的眼却带来了无端的压迫感。
来人将一盆水放在了面盆架上,坐在了江以桃的床前,不客气地下着逐客令:这儿可没你什么事了,莫要来打扰人家小姑娘歇息。
陆朝但笑不语,双手交叠着架在脑后,像个纨绔子弟般摇摇晃晃地往外走,走后却十分有礼貌地带上了门。
江以桃呆滞地看着陆朝离开的方向,一时间无法将他与令山匪都胆寒的少当家联系起来。
眼前这姑娘也是虽是穿一身粗布衣裳,却干净整洁,笑起来也十分乖巧,哪里有半点山匪的样子?可自己昏迷前分明是遭遇了山匪才是,江以桃暗自思衬着,不动声色地往床里边坐了些。
那人一副没有察觉到她小动作的样子,露出一个亲切的笑意来,我叫许岚,是阿朝的姐姐就是刚刚出去的那个人,陆朝。你可能不知道,今天你差一点就要成为我的五姨娘了。
江以桃不想深究这两姐弟为何不同姓,说到底这土匪窝里出什么事儿都不算奇怪,她垂眸看着粗麻的布衾,并未接话。
许岚却是个健谈的人,一点儿没介意江以桃的沉默,自顾自地往下说了下去:我猜你一定好奇这儿是个什么地方吧?或许你也知道,我们是山匪,这儿是溪山。你本是要成为我爹的第五个小老婆,可阿朝竟把你要了过来真奇怪,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