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岚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动作麻利地燃起了炉子里的火,将水与药材放进了瓦罐里,在炉子上用小火煨着。
又从陆朝的房间里拿了一把蒲扇与两张竹藤编的椅子来,放在炉子前,示意江以桃坐过来。
江以桃内心有些忐忑,坐在竹藤编的小凳上,先许岚一步开口,轻声道:抱歉,是阿言唐突了。希望没有因此惹得许姑娘不快。
阿言,你叫我阿岚便是,不必如此生分。许岚爽快地笑了笑,解释道,我方才不过是思考了一番要如何与你解释这宁云霏,她是个十分蛮横无理的人。
这话又从何说起?江以桃有些想不明白,许岚是个十分好相处之人,从她口中能得出这样不好的评价,也是个难事。
且方才陆朝与许岚的话中,似乎这位宁姑娘与陆朝还颇有些渊源。
这般想着江以桃却又有些发愣,为何她会考虑起陆朝与别人的关系来,这分明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江以桃抿抿唇,只觉自个都有些看不明白自个了,
这宁云霏,是我阿爹四姨太带来的女儿,约摸是五六年前来的溪山吧,长得倒是十分乖巧懂事,可为人是出了名的蛮横无理。许岚扯扯嘴角,笑得不带一点儿温度。
顿了顿,许岚又接着往下说去,从她刚到溪山那日起,便常常缠着阿朝,照她的话说,她对阿朝情根深种。阿朝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十分烦人。
江以桃抿抿唇,一时间不知做何感想。
陆朝这般登徒子,也会有姑娘看上。可即便心中是这般想,江以桃也有些发酸,怔怔开口问道:照你们方才所说,宁姑娘近日不在山寨里?
嗯。好像是有什么事儿,下山一月有余了吧。许岚一手拿着蒲扇轻轻扇着,一手挠了挠脸侧,过几日我也要下山去了,到时候阿言若是害怕,尽管黏着阿朝。
我才不要黏着陆朝。江以桃撇撇嘴,没有接话。
许岚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过头来有些郑重地劝解道:阿言也别和阿朝闹脾气了,他这人便是这样的,喜欢逗弄别人。我猜着宁云霏回来的日子与我下山的日子应差不多,那几日你尽量别自个一个人出去。
江以桃乖巧地点了点头,多谢许姑娘,不言知晓了。
这宁云霏不是个好惹的,我们阿言在她面前活像只小白兔。唉我也会与阿朝说一说,让他那几日多看着你一些。许岚叹了叹气,看起来当真是十分担心。
江以桃却不甚明了,在苏州时,那些个千金小姐虽与她称不上多么相熟,但到底见面也是客套有礼。闲暇时也会相约着一同喝茶聊天儿,虽江以桃与她们并无话可谈,可出于礼貌她们也会给她发来一张帖子。
后来被山匪掳了去,遇见的也是如许岚这般好相处的姑娘。江以桃竟是想象不出来,许岚口中蛮横无理的宁云霏是一个怎样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