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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桃没有应许岚,只是垂着眸子轻轻地点了点头,直到她听到了木门被合上的吱呀声响时,才从那眼里掉出一滴泪来,直直地砸在那个小布袋子上。

    江以桃死死咬着嘴唇,抑制住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可依旧不断地有破碎的呜咽从她喉咙中溢出来。

    她终究是没能做到自己的承诺。

    江以桃从枕头下拿出了陆朝送她的那把短刀,眼泪扑簌簌地掉在上边,她颤抖着手,将那把短刀放进了袖口。

    江以桃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荒唐可怕的想法。在来到这土匪窝之前,江以桃还是个循规蹈矩的江府嫡女,可如今有关于江以桃的一切已轰然倒塌,她可以是谢不言。

    或许她从来便不是一个按部就班的人,在陆朝马背上时,江以桃竟真想过若是自己不出生于江府,她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如今她实在恨极,她别无选择。

    *

    这庆典果真热闹,江以桃在屋中都能听到那一阵阵的喧哗吆喝,伴随着敲锣打鼓的奏乐更是显得闹腾。

    入夜后江以桃甚至不曾点上蜡烛,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黑暗里,紧握着那柄短刀。

    她只觉胸口涨得很,轻轻地咳了咳,想着许是情绪激动,让这本身便未曾好的身体又更加破败起来。恍然间江以桃才想起来今日还未曾吃药,摸索着下了床。

    外边的月色正好,虽不是满月,月光也足够亮堂了。

    瓦罐里的药汤早已凉透,江以桃却并不在意。她就着月光咕噜噜地喝了一碗,刺骨的冰凉很快便蔓延至了全身,不知为何,江以桃又颓然地留下泪来。

    真是苦。江以桃喃喃道,伸手去将脸上的泪痕拂了。

    她没再回屋,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夜里的凉风直往江以桃身上打,吹得她通身发凉,轻轻地颤抖着。

    这万籁俱静间,江以桃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了织翠。

    她初见织翠时,不过十岁,织翠还比她小了一岁,瘦骨嶙峋地趴在街边的草垛里,像每个路过的人伸出那只又瘦又小、沾满了泥土的手。

    江以桃将织翠带回了江府,自此,织翠便待在江以桃身边做起了贴身的侍女。

    仔细想来,这些年江以桃与织翠并不算亲近,不如说江以桃与苏州的每个人都不甚亲近。她看着是温和柔弱的人,对每个人都和善有礼,可也对所有人都筑起一道围墙来,将自己关在了里边,任谁也进不去。

    即便如此,织翠却愿意陪着她回遥远的盛京。

    甚至是,被抓到了这山寨里,还代替了江以桃身份受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