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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不喜欢也不碍事,左右自己带江以桃去那灯会,也不是本着游玩去的。

    思及此,陆朝垂眸看了看江以桃。

    她纤长的睫羽随着眨眼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扑闪着,让陆朝无端想起春日里粉蝶扇动的蝶翼。

    陆朝勾唇无声地笑了笑。

    整座溪山拢在一片细蒙蒙的春雨里,热气在山间凝成了一丛丛极淡的雾,又被风吹得散开。

    江以桃与陆朝并肩往院子走去,一路上不时有人冒着雨,匆匆忙忙地赶着路。他们却走得很慢,仔细地去听耳边一阵又一阵的山风,以及那春雨落在地上又被打碎的细响。

    溪山地处灯州,而灯州位于盛京北地,可这春日里的烟雨朦胧,竟让江以桃生出了点儿错觉来,好像某一瞬间自己还在那空气都是湿润的江南似的。

    他们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默契地保持着那份难得的沉默。

    直至到了陆朝的院子,陆朝先将江以桃送到了屋檐边,才先开口道:阿言先进屋吧,这春雨下得急,风也大,若是再染上风寒便不好了。

    陆朝又看了看院子里被淋湿的炉子,这炉子原先我也不用,便并未想到这下雨会淋湿,待会我将它搬到厨房去,好好烘一烘。

    江以桃也跟着他的视线去看,抿了抿唇,又回眸来看陆朝。

    许是方才冒雨去取伞的缘故,他的额发都湿成了一缕一缕,黏在额头与脸侧。身上衣物也湿了些,左侧肩膀洇了一大块深色,脸上还沾着有细小的水珠。

    左侧肩膀

    江以桃愣了愣神,难怪这油纸伞看着并不大,自己一路回来却全然不曾淋到过雨,竟是陆朝将伞全倾到了自己这边。

    江以桃瞧着陆朝那湿透的半边身子,心口细细密密地泛着点麻。

    陆朝见江以桃不说话,又这样直白地盯着自己的肩膀,悄悄将身子侧了些,笑着安慰道:我无事,外边风大,阿言快些进去吧。

    陆朝。江以桃的话中带着点儿哭腔,伸手就要夺过陆朝手中的伞,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山匪,却不曾想你如此愚笨。

    陆朝随着江以桃的动作,松了手让她拿着那油纸伞,一时间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又委屈起来,只好顺着她的话接下去:是是,只有我们阿言才是顶顶聪慧的,旁人如何能与你相比。

    江以桃双手撑着油纸伞,踮起脚尖,用伞将陆朝一整个盖住:你也会染上风寒的,若是你病倒了,我可不会照顾你。

    江以桃踮着脚才将将能与陆朝平时,她清楚地瞧见了陆朝眼中的温情,一点儿也不似作假,反倒是让江以桃自己有些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