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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姜的味道随着袅袅的雾气直冲陆朝的脸,熏得他皱了皱眉,善意地提醒道:这姜汤里是否要放些糖。

    江以桃十分难以置信,陆朝,我九岁起吃药便不再就着蜜饯了,你好大一人了,怎么喝碗姜汤还要吃糖呢?

    胡说,你九岁时吃药,还是吃蜜饯的。

    陆朝忆起些从前的事,小江以桃喝药喝得眼眶红红,朝自己伸出那软嫩的小手,又看着自己空手而来,十分不给面子地哭了好一会儿呢。

    话说出去,陆朝看着江以桃震惊中带着点儿探究的眼神,才发觉按理来说自己不应当知道这些的,便找补道:谁家的小姑娘九岁吃药不就着蜜饯,我是不信的。

    江以桃方才还惊讶陆朝怎么会知晓这回事,又听陆朝的解释,当他只是胡乱猜测,便开始口若悬河地夸大自己:我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家,我吃药从来不哭不闹,很是让人省心呢。

    陆朝额角一抽,满脑子都是小小的江以桃控诉自己不给她带蜜饯的样子,十分聪明地不与江以桃争辩,转而问道:阿言要不要来一碗?左右你喝药喝习惯了,这姜汤与药也是一样的。

    江以桃动作一顿,推脱道:我不曾淋到雨,想来是不需要的。

    这可不一定。陆朝一本正经地反驳,那副十分言之凿凿的样子很难让人联想到是在给江以桃挖坑,阿言身体不好,防患于未然也是好的。你说是吧?

    江以桃眼睛一闭一睁,她实在是不喜欢这姜汤的味道,面不改色地胡诌道: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

    话音刚落,便咳了一咳。

    江以桃沉默半晌,在陆朝含笑的眼神下,继续胡诌:这是被生姜的味道呛的。

    噢,这样么。陆朝好心情地笑笑,也不再逗她了,端着那姜汤便出了庖屋。

    江以桃死里逃生般吁了口气,也跟着陆朝的脚步去了堂屋,看着他坐在桌边,雾气腾腾的姜汤就放在桌上。

    春日的雨果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是煮个姜汤的功夫雨便停了,清脆的鸟鸣一声声从远方传来。

    陆朝,你

    陆朝正端起姜汤,雾气一缕缕在他面前飘散开,蒸腾着模糊了他的面容,只剩下那双眼睛透过这一片朦胧,直直地注视着她。

    江以桃顿时呼吸一滞,原本想问的那些话忽然间变得难以出口,慌乱地瞧了陆朝一眼,随口说着没什么,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陆朝盯着江以桃逃跑的背影,心下猜测定然是宁云霏与她说了些什么,她又难以问出口。

    陆朝勾了勾唇,待那姜汤凉了些,一口便喝了个干净。

    满口辛辣,陆朝皱了皱眉。

    若这姜汤不是阿言亲手煮的,他是一口也不愿喝的。

    江以桃刚出了堂屋便被一阵风吹得抖了一抖,随即她又闻到了风中送来的雨后干净的泥土与青草的味道,抬头看了看蓝得像手染青布的苍穹,碧蓝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