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
小姑娘说的话还真是够伤人的。
陆朝不咸不淡地噢了声,轻轻扯起了嘴角,看着俘虏惊叫着从昏迷中醒来,也不去应许岚的话了,在刑架上挑了根棍子,抬起了俘虏的下巴。
俘虏是个长相清秀的年轻男人,紧咬着牙关,恶狠狠地瞪向陆朝,吐出一口血沫来。
许岚回身瞅了眼,年轻男人满眼血丝,像是恨极了山匪,随时都要扑上来将他们吞吃入腹一般。
休想从我嘴里问出什么来!年轻男人十分有骨气,咬得下唇都冒了血丝,要杀要剐都放马过来!
陆朝却轻笑出声,道:这倒不是,不过是想你在溪山灯会时,接应你们家姑娘回去罢了。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可恶的年轻男人本是猩红着眼在破口大骂,突然间又噤了声,表现得十分难以置信,啊?
许岚也十分难以置信,啊?
陆朝还是笑,用棍子戳了戳男人的侧脸,那些个会武功的都跑了,就丢下你一个三脚猫功夫的,看来并不是侍卫。
你休想从我嘴里问出什么来。男人偏过头去。
我也并不想问出什么。陆朝吹了声口哨,暗卫便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陆朝丢了根钥匙过去,淡淡道,把这人带到山下去,明日按计划进行。
见一号一脸警惕地盯着许岚,陆朝又说,不碍事,你们只管做好自己的。
一号没有说话,躬身行了个礼,上前去解开了男人的镣铐,驾着男人一声不吭地没入了黑暗里。
许岚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指了指已经看不见人影的黑暗处,又指了指陆朝,结结巴巴道:他们你就走了?
陆朝含笑瞥了眼呆滞的许岚,地牢里昏暗的烛火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地跳动着。在昏暗烛光的映衬下,陆朝那双黑眸里闪烁着几点零星的光亮,像黑暗里的星星。
他没说什么,踏着吱呀吱呀的声音往外走,他的身影被烛火拉得很长,映射在地牢斑驳着长满霉菌与苔藓的墙上,成了一道瘦长的剪影。
直到走出了地牢,陆朝才回头冲许岚挑了挑眉,轻声道:我明日要带阿言下山去,她还没有看过灯州的灯会,我带她去瞧瞧。
今日天气极好,苍穹是一片澄清的碧蓝色,三三两两地从远处飘来几朵白云。在柔和的日光下,这偌大的苍穹像是笼上了一层淡黄色的轻纱,衬着苍穹看起来更是明亮起来。
阿朝,你许岚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陆朝看似如常的神色,又接着往下说道,我听你方才的意思,那放走的人是要来救阿言的,你要放阿言走?
几只翠鸟扑腾着翅膀从眼前掠过,微凉的风带来了远处不知名的花香,刺目的日光晒得陆朝睁不开眼,他眯着眼去瞧许岚,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