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桃十分摸不着头脑,也不知自己那句话取悦了这喜怒无常的十三王爷。
不过十三王爷原先在花宴上,是有这么爱笑的么?
多谢王爷关怀。江以桃十分恭敬地躬身作了个福。
五姑娘,这姜汤是要放糖的,你可记着了。
十三王爷说完这话便自顾自转身走了,留下一个疑惑的江以桃在回廊中瞧着他的背影,十分端庄地行了个道别的礼后,就轻轻闭上了眼。再睁眼起身时,十三王爷已经消失在回廊的尽头了。
太像了。
连这行为处事也是一样的惊世骇俗,好像打出生起就带了反骨一般,那双黑得仿佛是浓墨一般的眸子里,总是空得像一片无波无浪的湖面,让人瞧不出什么情绪来。
江以桃捂着胡乱跳动的心口,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来。
他们终究不会是同一个人,这盛京城养尊处优的十三王爷与那溪山恣肆张扬的少当家,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他们不过是碰巧长了一张同样的脸,碰巧都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碰巧喜欢一样的坐姿,碰巧说到了姜汤,碰巧
江以桃越来越难以说服自己。
这茫茫的世间,当真会有这么多碰巧的事儿?
两个小丫鬟是在江以桃发着呆的时候回来的,她们正巧从十三王爷消失的那个拐角走了出来,瞧见江以桃出神地瞧着这个方向,不免有些好奇。
晴柔左手搀着江以桃的手臂,右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轻声叫道:姑娘?姑娘?怎么在这儿站着发呆呢?
唔?江以桃忽然回神,涣散的眸子缓缓聚焦在晴柔的脸上,我瞧着雨停了,左右在那儿也没什么事儿,便想着到这儿来等着。
晴佳举起手中的油纸伞,十分无奈地笑道:姑娘喊我们去取伞,却不曾想这雨说停就停了,这伞倒是白拿了。
春雨么,总是一阵阵的,说下就下了说停又停了。晴柔瞧着那边书房还没有动静,又收回了视线。
溪山的雨也是这样,忽然间便落下来,又忽然间晴空万里。
江以桃忽然想起,十三王爷是在自己喃喃地说完了陆朝的名字后出现的,也不知这十三王爷都听去了多少。
若是他听见了,也不知会在心中如何编排自己呢。
姑娘的裙摆都脏了些。晴佳瞧见江以桃染上泥泞的裙摆,破可惜道,这可是交州的压金锻,回去后便先换下来罢,我与晴柔为你浆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