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桃面不改色胡诌道:说了呢,许是十三王爷不曾听清。
啧。陆朝咬了咬后槽牙。
江以李看了看十三王爷,又看了看江以桃,颓然地垂下眸子。
江老太太也冷冷地瞟了眼江以桃,又端上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来,冲十三王爷提议道:我家六丫头再过三日便要回城南江府了,十三王爷不如去城南江府寻我家这个六丫头,还请十三王爷好好考虑一番。
江老太太这话里明明还有话,江以桃听得出来,却不愿深想,慢吞吞地吃着小丫鬟给她布好的菜,面上时刻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她尽力地扮演着局外人,一点儿也不想掺进他们的闲谈中去。
陆朝却明显不想放过江以桃,闻言竟是又看着小姑娘,拖着长长的尾音问道:不知那日五姑娘在不在府中,我有些话相与五姑娘好好商讨一番。
十三王爷,五姑娘到底是闺阁中的姑娘,您去府中寻她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了。江老太太这会儿也敛起了笑意,面色冰冷地瞧着江以桃,明摆着是一副不虞的样子。
六丫头,五姑娘。
陆朝眸色晦暗地瞧了瞧小姑娘,见她神色无常,心中更不是滋味。
还说呢,为何江家这么多姑娘还非得选她这个在苏州长大的回京去嫁人,原来是因着这一层的关系。
他的小姑娘,原来是爹不疼娘不爱的一个小可怜。
拖着病弱的身子,好不容易长成了一个十分乖巧听话的姑娘,还要被这江家当成一枚随取随用的棋子。
他的小姑娘。
陆朝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小姑娘生辰的那个夜里,她紧紧攥着自己的食指,带着哭腔说的那句话。
她说,阿娘别丢下阿月,阿月会很听话的。
果真是十分听话,照着她那聪明的性子,哪里不知道那次的花宴是明摆着要她去靠近太子殿下。
可她还是去了,她兢兢业业地当着江家的筹码,好像这便是她的命运一般,不曾说出一句怨言来。
陆朝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好像没听出来江老太太口中的责备一般,笑得露出一颗尖利的虎牙,不咸不淡地反问道:那我去寻六姑娘,多少也是不合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