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楼不愧是盛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远远望去,先映入眼帘的是每一层的外回廊上挂着的一盏盏大红灯笼,酒楼沿江而建,江中的花船还时不时地传出几声姑娘家的娇笑。
江以桃皱了皱眉,心说这绣楼瞧着怎么不太正经。
晴柔看得出自家姑娘的困惑,凑近了些在江以桃的耳边轻声道:姑娘,你这才刚回来,许是还不熟悉这绣楼。这绣楼的老板娘怪得很,喏晴柔指了指江对面,对面那花楼,也是她开的。这盛京城得有一半铺子是这老板娘的。
也是个奇人。
江以桃这会儿换了一条藕粉的罗裙,裙腰是一段织金银线的花鸟纹样,夜里还是要冷上一些,出门前晴佳又拿了一袭大袖披衫来为她穿上。
发试倒是未变,为表隆重,晴柔将那支挑花簪子卸了去,换上了一钗花树与四只步摇,看起来便十分有世家贵女的模样了。
真要说起来,江以桃与家中的兄弟姊妹并不算熟悉,所以在她走进喧闹大厅时,声音忽然就沉寂下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江以桃站在门口,盯着太子殿下身边的十三王爷看,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这十三王爷怎么到处都是,那儿都能瞧见那张与陆朝一模一样的脸,原江以桃还是觉着只要许久不见,自己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酸涩便会随着时间的流淌而慢慢变淡。
哪里想过,这盛京城这么大,自己还能一日见他两次。
太子像是什么也没察觉一般,笑着对江以桃招了招手,五姑娘。
陆朝冷冷地瞧了瞧太子,又冷冷地瞧了瞧江以桃,怕是那江家六姑娘说得还不够可怕,这小姑娘怎么什么地儿都敢来。
请太子殿下安,请十三王爷安。江以桃缓缓上前去,躬身作了个福。
太子摆了摆手,柔声道:五姑娘不必多礼,今日这宴席本就是为了给你接风洗尘,你可欢喜?
陆朝咬着后槽牙啧了一声。
江以桃眼尖瞧见了十三王爷的小动作,转头就朝太子殿下露出一个十分温和的笑意,温声温气道:多谢太子殿下。
陆朝又啧了一声,索性垂眸盯着手中酒盏,不再去看那个软糯的小姑娘。
江以桃落座后,那些黏在身上的探究的视线才慢慢地挪开了,她在心中悄悄吁了口气,转头就瞧见坐在一旁的江曼安正没什么表情地盯着自己。
江以桃被吓得心跳都停了半瞬,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轻声喊了句:大姐姐。
江曼安闻言也不应,回眸看了看太子殿下,又回眸来看了看江以桃,恍然大悟道:噢
那个大姐姐,江以桃艰难开口,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说呢。江曼安挑了挑眉,转过头去不再看江以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