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这会儿的笑容终于是带上了几分真心,唔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们这十三王爷并不是盛京城的十三王爷,他叫作陆朝。
江以桃动作一顿,深深地望着阿芙,好像在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一般。
我知晓这件事儿是因为,我在幼时,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阿芙十分随意地在身旁揪了些藤蔓就开始编起花环来,你知道么,在以前有座小城叫作西京,就与南疆接壤。
江以桃一言不发地看着阿芙姑娘编花环,她的手十分好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若是不细看倒像是个秀气的小郎君的手。
阿芙却以为是江家五姑娘不信,解释道:你可别看南疆叫作南疆,其实南疆啊,在阿芙指了指西边,又说,在盛京城的西南方呢,并不是正南,与我们接壤的便是西京。
是么。江以桃还在看着阿芙的手,看她十指翩飞地动作着,淡淡地应道,我是读书的,阿芙姑娘,我知晓西京,更知晓南疆。
哇。阿芙十分夸张地叫了一声,你竟然读书。
江以桃终于是将视线从阿芙的手上挪开了,静静地定在了阿芙那张惊奇的脸上,慢吞吞地、十分友好地露出一个表达自己被冒犯的笑容来。
阿芙干笑了两声,找补道:唔,我是说,盛京城竟然还有姑娘看那些个杂书么。我还以为盛京城的姑娘每日不是读些女戒,就是在闺房里绣绣花儿呢。
这个偏见倒是和陆朝先前一样。江以桃不想应话,又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小溪上。
我继续与你说。阿芙垂眸,认认真真地编起了花环来,时不时又伸出手去在身边揪出几朵颜色各异的小花儿来,仔细地编进了花环里边去。
我与那位西京国的小太子有过一面之缘,我这人对一个人的面容总是有一种奇异的记忆能力,只要是见过了一次,我便能记着许久许久。
阿芙的声音十分适合讲故事,与江以桃有些幼态的声音不同,阿芙的声音更加平缓一些,更加低沉一些,听着有些不像是个小姑娘,是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奇妙声音。
听她说话,像是迎面吹来了一阵凉爽的秋风。
阿芙又说:那位西京国的小太子,我不会记错,那张脸就是现在的这个十三王爷。
江以桃沉默半晌,才轻声说:阿芙姑娘,或许你真的记错了也不一定。毕竟这人小的时候与长大之后,多少是有些不一样的,若是多年不曾见过,认错了也是有的。
不是这样的,江五姑娘。阿芙忽然正色道,我与你们不同,我自小身体里便被种下了不少蛊虫,他们之间互相牵着,让我的记忆能力比寻常人要厉害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