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这么好骗可怎么办才好,若是有什么别有用心之人将小姑娘的过去调查调查,用了这个身份来诓骗她,她是不是也会这样轻易地相信?
江以桃却摇了摇头。
她曾经在陆朝身上,不止一次地见到了领居家那个小郎君的身影,只不过又一次一次地被她否定了,只当是自己处在一个十分危险的情况之下,情不自禁的胡思乱想罢了。
在陆朝给她送衣衫的那个夜晚,烛火就像是今日这篝火一般,明亮地照在了陆朝的脸上 ,将他的轮廓都照得十分柔和,在某一瞬间,江以桃无端地想起了那个幼时时常来与自己说说话的玩伴。
好像幼时也是这般,又或者只是记忆在时间的冲刷之下已经变得模糊了,江以桃每每想起这个小少年的时候,能想起来的总是日光刺目的大晴天,是那个小少年比日光还要耀眼的笑意。
陆朝,不是只有你记着我。江以桃笑得眉眼弯弯,我也记得你,陆朝,我记得你的。你总是在我读书的时候来烦我,你趴在墙头与我说话,你给我带来了一块又一块十分好吃的蜜饯。
你看,我都是记着的。
陆朝忽然间有些想逗弄这个小姑娘,便说:那你可还记着,在桥边遇见的那个小乞丐?你还为他买馄饨,还问他,要不要去你的府中谋个差事。
江以桃眨了眨眼,不会罢
陆朝看着小姑娘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十分愉悦地笑了笑:那也是我。阿言,你从来不曾想到过罢,那个小乞丐竟然是曾经日日与你说话的邻居小郎君。
这倒确实没有想到过。或许是那小乞丐的身上太脏了,左一块右一块的泥渍遮住了他原本的相貌,又或许是这小乞丐从来不曾将脸抬起来过,江以桃确实不曾认出眼前的陆朝,就是当年的那个小乞丐。
所以,你才总是问我喜不喜欢吃小馄饨。江以桃抿了抿唇,又在恍然间想起了这回事,陆朝曾经话中有话地问过她几次,喜不喜欢吃江南的小馄饨。
原来是因为这个。
陆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阿言,我也并不是什么好人。我在盛京城当十三王爷也好,我在溪山当小山匪也好,左右不过是为了复仇。
江以桃不说话,她盯着陆朝苍白的唇瞧。
复仇总是要死人的,我的手上沾了不少人的血,我不是你眼中那个陆朝了。陆朝垂眸瞧着江以桃直挺的鼻梁,说话的声音极轻。
江以桃却笑了笑,好像没有听见陆朝的话一般。
陆朝,若是有机会,我们回溪山瞧一瞧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