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不知道便也就罢了,江以桃从那南疆小公主那儿听到了那些话,她比谁都还要明白,这盛京城的官家,不仅不是陆朝重要的人,甚至是陆朝的仇人。
国恨家仇,每一声凄厉的惨叫都夹杂着鲜血,是陆朝多年都逃不过的梦魇。
他定然不会为了这仇人挡刀,他只会亲手将这把刀,深深地刺进仇人的胸膛。
这一切能让江以桃得到一个合理解释的,便是从当年开始,到今日江以桃遇见这个十分眼熟的侍卫,所有的一切都是陆朝设下的局。
今天是陆朝要收网的日子。
江以桃抬头瞧了瞧远处,那团乌云慢悠悠地越飘越近,她无比清晰地察觉到,今日的气温比昨日要低上不少,从森林之中缓缓吹出来的山风,几乎是能比得上冬日的寒风了。
电光火石之间,江以桃想到了什么。
元宝,将地上这个送去平叔那儿。
江以桃登时怔在了原地,好半晌才难以置信地回眸朝着来时的方向望去。
江以桃自诩并不是什么过目不忘之人,方才那好一会儿她也只是隐约觉着眼熟,也是到了现在才猛地想起来,自己刚到溪山的时候,曾十分胆大地跟踪陆朝。
就是在那儿,江以桃见到了织翠,也是在那儿,江以桃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叫元宝的山匪。
不会错。
江以桃眯着眼,又凝神地朝着帐篷的方向望了好一会儿。
两个小丫鬟有些摸不着头脑,怎的姑娘走着走着,好端端地又停了下来。
晴佳斟酌着问了句:姑娘可是走累了?若是累了,咱们便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再走吧,左右姑娘也不是去打猎的,迟一会儿便迟一会儿,不碍事儿。
江以桃这才回过身来,应声道:无事,不过是忽然想起来方才你们为我梳发时,我还瞧见了另一支好看的簪子,却忘了教你们帮我钗上。
晴柔眨眨眼,心中觉着自家姑娘应当不是会为了这种小事而分神之人,可既是姑娘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追问,只好点点头应道:姑娘若是真的喜欢,我们便回去为您拿来这簪子变好了。
晴柔说的是,何苦让姑娘这么忧心。晴佳也跟着点了点头。
江以桃轻轻勾了勾唇,不碍事儿,咱们快些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