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顾灼把大包袱交给了姚云,千叮咛万嘱咐:婶婶说了,白玉瓶里的东西要你涂在脸上,一天两次。
姚云茫然地点了点头,回去看着两个白玉瓶,总觉得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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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灼去了隔壁,打算在男人床前坐一宿等他醒来。
咳,她当然不是为了看这张脸。
她没把这人留在将军府,是因为她爹书房的东西太重要,一点险都不能冒。
但是她又不能不管这人,万一他是什么细作给放跑了,抓下一个更不容易,何况蒙面人见了顾昼就跑,明摆着不对劲啊。
她只能把这人带回军营,醒来若是有问题就扔进牢里。
至于她为什么在这儿等他醒来,一是人刚醒来是意识非常薄弱的时候,她想试试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二嘛,就是她确实想看看这人睁开眼的模样。
在夜里等待是件太无聊的事,顾灼已经感叹了五次这人面如冠玉,摸了摸自己的脸,甚至想着是不是应该把给了姚云的白玉瓶要回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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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
男人眼睫动了动,靠背兵法保持清醒的顾灼身子前倾,把目光凝在男人脸上。
男人缓慢睁开眼睛,烛火的亮光映在眼底。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
像是寂静的海沉着无数秘密,带着短暂的刚清醒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昏暗的光线给眼睫投下一片阴影,眼尾带出狭长上挑的弧度。
顾灼不知道自己的状态还能否称为冷静。
因为她听见胸腔里蹦跶起来的小鹿,也听见自己清晰又蛊惑人放下戒备的声音:你是谁呀?
她一眼不眨的盯着男人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动静,她看到他动了动头转向她,皱了眉,又抬眼看了帐内,复看回她:姑娘是?
顾灼想骂人,再试探已无意义。
你晕在我家门口了。
大夫是我请的。
按理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男人撑着床坐起身,牵扯到伤口闷哼了一声,抬起裹得臃肿的手,似是在花时间接受,又似是在想自己如何受伤晕倒。
他看向顾灼:谢谢姑娘。
顾灼看着面前这双眼睛,鬼使神差来了句:你不以身相许啊?
她不是,她没有,这话不是她说的。
顾灼从没觉得夜晚这么安静,甚至想靠心有灵犀让旺财叫几声解救它尴尬的主人。
顾灼觉得过去了很久,但其实并没有多久。
她看见男人神色怔了一下,紧接着低垂眉眼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