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灼此时仍没从自己多嘴的懊悔中缓过来,惆怅道:我倒是想反悔,可话都说出去了。
她顿了一下,叹口气:而且看那小孩乐不可支的样子,有点不忍心。
四人回客栈用了饭,顾灼抬脚就要上楼回房。
只听傅司简好听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夭夭可是不管我了?
顾灼咬牙,你别一副我占了你便宜不肯负责的样子好吗!
她停下脚步,转头微笑:管,当然管。
那我看夭夭像是要急着回房?
顾灼腹诽,你都看出我要回房还叫住我!
这么不体贴!
但她依然微笑:我只是急着回去拿东西给你恢复样貌。
她觉得再笑下去脸要僵了。
那夭夭可得快一些,我当了一晚上侍卫,站得有些累,想早些休息。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磨磨蹭蹭,是不是有读心术!
而且,站一晚上就累,你不行啊。
顾灼笑意不变:好,你回屋等着吧。
说罢转身脸就垮了下来,她就知道她给自己挖了个坑!
在傅司简那张脸上摸来摸去真的很考验她的意志的好不好!
顾川和暗卫吃饱喝足又看了两位主子的好戏,舒坦地回了各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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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灼去隔壁时,月华如银缎铺满室内。
傅司简倚靠着坐在床沿,一腿曲起在床边脚踏上,手扶着额头,看不清面容。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①。
你怎么不点灯啊?
顾灼放下手里的东西,掌了灯,屋里一下亮堂起来。
她看着朝她望过来的脸,一时觉得自己把这张脸糟蹋成这样真是天理难容。
你坐过来。
傅司简听话地起身上前,坐在桌边凳上,好奇地看她放在桌上的那一堆东西,又轻车熟路地抬头看向她。
他挺喜欢这样的角度看她。
秾纤得衷,修短合度,延颈秀项,皓质呈露②。
她离得如此近,他伸手就能将她圈住,再不让她像刚刚那样跑开。
搭在膝上的手握了拳,他闭上眼。
感觉顾灼给他涂了什么油乎乎的东西,双手覆在他脸上揉了揉,又用湿布给他擦了几遍。
她许是想凑近看,呼吸轻轻落在他脸上,吐气如兰。
他有些心猿意马,甚至猜测这小姑娘是不是又起了玩儿心在逗他,就像他刚在军营中醒来时那样。
顾灼要是知道傅司简心中所想,一定大喊冤枉。
虽然她经常心血来潮调戏傅司简,作恶多端,但她这次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