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多逗逗我。
街边茶摊上,刚端着热腾腾香气四溢的黑芝麻糊出来的大娘无意间抬头,看见的便是牵着手依偎着的一对璧人刚刚走过去的背影。
男人偏头温柔看向身侧小姑娘,露出的侧脸让大娘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这不是前些日子夭夭带过来的公子吗?
那小姑娘的背影看上去也像是夭夭。
大娘乐呵呵地将黑芝麻糊放在客人桌上:您慢用。
那客人尝了一口,暖乎乎甜滋滋滑进心里,见了大娘喜笑颜开的样子便随口聊起来:大娘笑容满面,家中可是有喜事?
大娘将手在身前围裙上抹了抹,声音都带着明显的笑意:算是,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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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阁二层的雅间里,等上菜的空当,牛皮纸包早已被拆开扔在一旁。
顾灼看着散落在桌上的小盒子,一时无言以对。
她数了数,八十一盒。
一盒里头九颗糖,那就是七百二十九颗。
她一言难尽地看向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的傅司简:你觉得我吃得完?
傅司简无奈又纵容地看着将他刚摆放整齐的盒子推倒的小姑娘:看你爱吃这个便托人买了些,吃腻了就剩下给我。
听见这话,顾灼也想起从并州回来那天晚上的事,挑眉戏谑问他:这回怎么不担心我吃得牙疼?
傅司简眼中,小姑娘就像只摇着尾巴挑衅的小狐狸似的,仿佛在说:糖都送给我了,看你怎么管我。
男人皱了皱眉,好似这问题真的将他难住一般:那我只好把这些拿回书院慢慢喂你了。
其实傅司简到现在也想不通,那天晚上他为何会想也未想就拦着小姑娘不让她多吃糖。
他明知小姑娘十几岁便在边关带兵,这五年从未在北疆防务上出过任何问题。
这样的人哪会是抵制不了诱惑之人?
可他那晚偏偏想拦她,许是他内心卑劣地,想看她朝他发些脾气,再由他哄着,仿佛他们已足够亲密。
也或许,是他听到小姑娘说起小时候,仿佛拦着她哄着她,便能弥补他没能参与她年少的遗憾。他想,若是他自小陪着小姑娘长大,她朝他耍赖任性撒娇发脾气的事该是不少。
他也说不清那晚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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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灼听见傅司简的话时,正拿了一颗桃花糖放进嘴里,甜甜的滋味让她思绪有些停滞,不知想到什么,鬼使神差地盯着他回了句:怎么喂?用嘴喂吗?
等顾灼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回去扔了玉竹那小丫头的所有话本子。
天可怜见,她昨夜正看到风流王爷调戏俏王妃,用的就是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