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看皇叔。
裴昭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呢?
顾小将军说摄政王时,都像是将这三字在齿间狠狠研磨过才挤出来的。
傅司简终于能在小姑娘抬头时看清她的脸,素面朝天却明艳动人。
她冷淡地转过头,面上凛如霜雪,不肯再看他。
傅司简暗自苦笑了一声,却舍不得移开视线,依旧失态地、贪恋地,用视线一寸寸地描摹她的额头眉眼翘鼻樱唇。
她生气了。
她叫他摄政王。
傅司简只觉像是坠进冰窟,浑身发冷。
他一下子想起顾老将军给他的那封信:一切凭夭夭的心意。
她改变心意怎么办?
她想离开他怎么办?
傅司简的拳头在身侧握得死紧,觉得殿中这些人分外碍眼。
他转回身,抬头冷冷扫了裴昭一眼。
怪不得这小子前些天想尽办法地拦着他,不让他动身去幽州。
越看越糊涂的裴昭看见皇叔的表情吓得打了个激灵,突然福至心灵地理解了皇叔的意思,脱口而出:朕累了,退朝吧。
今日早朝的要紧事都排在前头,早商议完了,本就该退朝了。
是他在最后安排了这么一出。
原以为皇叔皇婶见面应该是有情人执手相看泪眼,怎么如今成了这样?
到底哪里出错了?
裴昭走回勤政殿门口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皱着眉喃喃自语道:皇婶不会还不知道皇叔的身份吧?
他越想越觉得,大概、可能、或许,只有这一个理由能说得通。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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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说了退朝后,顾灼转身就走,没去理会那些官员的私议和猜测。
她得理理脑子里这一团乱麻。
怎么傅司简就成了摄政王?
怎么皇上就偏偏召她进京?
夭夭!夭夭!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紧张和急切,像以往一样低沉好听。
顾灼却不想理,头也未回地随着人群往前走。
下一瞬,她的手腕就被男人握住:夭夭。
又是这种恳求和可怜巴巴的语气。
顾灼在心中讽刺了一句自己没出息,抬头去看碧空如洗,将涌上眼底的泪意强硬地逼回去,不带半点情绪地冷冷开口:
摄政王,请你自重。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