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简没应,揉捏着小姑娘软润的耳垂,慢条斯理地逗她:夭夭,你不觉得,偶尔演一演你不情不愿,我强取豪夺的场景,还挺刺激的吗?
小姑娘脸皮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娇声骂他没个正形儿。
倒是如他所愿地,翻过这篇儿没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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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罗家被玄卫押送进京,连带着那些能定罪的铁证:
没来得及销毁的与俞汉往来的信件;
没来得及送去凉州的几千只破甲箭头。
箭头上寒光凛冽,顾灼只看一眼,就认出
五年前的战场上,也是这样的箭头和冷芒,凌厉地冲着她面门而来。
北戎神箭手使的箭,都是这种细长锋锐的破甲箭头,十字开刃,专破铠甲。
无数顾家将士命丧于此。
恨意陡然盈满胸腔,顾灼却在这种时候生出一种奇异的冷静。
她拈起窄小方桌上的那几张纸,重新一字一句细细地看。
那是她爹娘派人送来的信,上头写的是从北疆查出来的东西。
凉州城中那处名义上属于罗家的宅邸里,豢养着上百名死士暗卫。
白花花的银子堆积如山,一条隐秘的地道通向两条街外的凉州太守府书房,再通向另一处不起眼的宅院。
机关暗格里的卷轴,是大裴所有州府的详细舆图。
分门别类的书册里,记载的是各州府驻军情况,以及军中主要将领和衙门主要官员的家眷亲人。
这些东西,触目惊心地指向一个呼之欲出的目的
攻城,以及用软肋威胁守城将领和官员投降。
在桌案底部的夹层里,找到一张陈旧泛黄的信笺,上面用北戎文字写着七年前的,破甲箭头与白银的交易。
确定俞汉通敌的更为凿凿的证据,是被封进墙壁多年的两个账本。
一个记录罗家在江南以瓷窑做掩护造箭头的流水,另一个记录豢养死士的开销和从北戎得来的银两。
顾灼手中的最后一页纸上只有一句:
俞家祠堂中供奉前朝成王家谱,俞汉疑为成王遗孤之子。
牢房里阴森暗怖,腥气令人作呕。
刑架上秽浊腐旧,鲜红盖着陈年暗血往木头缝里渗。
俞汉的头发脏污散乱,脑袋无力地垂着,奄奄一息像一条残喘的狗,却始终不肯开口。
顾灼放下手中的信,从桌上捡了两枚箭头,抬步朝刑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