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压根儿就没打算靠那一箩筐客套话来说服孙海啊。
那明摆着是为了给后面要说的重点做做铺垫嘛。
能让孙景阳不再去赌场,才是她跟孙海做交换最有分量的筹码。
可她总不能一上来就直接说我有办法让你儿子戒赌,你只要答应书院的事儿,我就告诉你吧。
这不纯粹得罪人嘛。
威胁别人也得讲究方式方法啊。
此时,顾灼看着孙海带来的谢礼一个配着紫檀木盖的青玉条纹兽耳簋,有些纠结。
想了想,还是把孙景阳去赌场的目的告诉了孙海。
孙海听完后愣怔许久,回过神时,略有些慌张地端起了茶盏。
那茶盏是空的。
顾灼只当没看到这位太守大人想掩饰却掩饰得不怎么好的用袖口抹眼角的动作,适时开口:
孙太守将这东西拿回去吧,您不必谢我。孙小公子是个好孩子,您作为父亲,以后别让他这般煞费苦心替您善后才是。
孙海却是站起来,颇为郑重地拱手:小将军的话,孙某铭记于心。您对孙家有恩,这点谢礼不成敬意,您切莫推辞。孙某便先告辞了。
顾灼倒是没再说别的,叫来于管家送人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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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海回进奏院的路上,脑子乱糟糟的,心里充斥着对他儿子的愧疚,脚步也稍有些踉跄。
撞到了行人才倏地想起,他今日去将军府,除了道谢外,还有一事想向顾灼请教。
几天前,他被召至刑部,回忆交代他查禁并州那个赌场的来龙去脉和办案细节。
说到有人潜进太守府给他送了账本,还把尸体拖到了衙门外时,孙海才被告知
这个善良的好心人是摄政王的手下,做这些事儿也都是听从摄政王的吩咐。
而且,赌场早就知道孙海在暗中查他们的把柄,所以放账本的地方才只有两个人守着
就是为了防着他找高手摸进赌场后院。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有东西可查,不至于像没头苍蝇似的一通乱找找到赌场更隐蔽的秘密,赌场才好继续暗渡陈仓。
孙海知道这些事儿后,也想起了他当初看赌场账本时觉得奇怪的地方
那个赌场是这两年才开始匿税的,都冒这般大的风险了,匿税数额却并不多。
怪不得呢。
原是为了应付他而故意露出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