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人早已经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得了教训,也不敢再他面前放肆了,是以今儿这一遭,有些突然。方才晋王妃那些话,也确实叫赵煊分了心神。
娶妻于他,不过是在府里多养个闲人,具体养谁,其实没有多大的差别,左右只是个摆设而已。只是,若是娶妻了,阿黎少不得就要受些委屈。
若是未曾遇见阿黎,这妻娶了也就娶了,还能堵住悠悠众口,管这些做什么;即便是遇见了,再早几个月,想必他也还是不会介意,毕竟那时他虽心系阿黎,可因为被拒绝了一次,这相处之间总少不了一些算计和不甘,言行举止都不是非常真心可如今,装着装着竟然真的入了心,也放不下了。
阿黎坐在赵煊右边,看他半天没说话,知道这多半是那位晋王妃惹出来的。心里好奇,终于清了清嗓子,似不经意问道:方才那位晋王妃临走时,都与您说了什么啊?
赵煊讽刺地笑了一声,说了什么?自然是想要说姻缘,他也没瞒着,靠在车壁上:晋王妃有心替楚家姑娘说说好话。
阿黎一怔,久未缓过神来。半晌,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勉强的笑来:真的?
嗯。
阿黎想了想,低头玩着手指,十指纤细,如同葱根。
这不是很好么?她道。
赵煊忽然盯着她,目光骇然,语气里犹带着愠怒:真觉得好?哪怕我当真娶了那楚家姑娘,你也觉得好?
王爷的婚事,自然是王爷说好就是好,哪容得下我一个小小奴婢置喙?
阿黎低眉顺眼地说了一句,宽慰了赵煊,也宽慰了自己。可到底意难平,没一会儿又忽然添了一句:只是奴婢没想到,那位楚姑娘也是个痴情种,拐着弯儿过来表明心意了,真是有趣。
怪不得之前在那铺子里对着她冷嘲热讽。
原来她还是捂得热的,这话酸听的赵煊心中舒坦,再也没了戾气。他见阿黎还在折腾自己的手指,便伸手,将她的手窝在手心里:放心,她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动心分毫。
楚家,不过多了个只会中庸的丞相而已。这回托晋王妃来说这些,也不知是示好还是认错,不管是哪样,赵煊都是看不上的。
话都出了口,再描补也没什么意思,阿黎也破罐子破摔了,冷笑一声:您动不动心和奴婢有什么干系?
她还会在意不成?笑话。
阿黎面无表情,不看赵煊,心里既后悔方才说了那么一句没来由的算话,也生了几分酸涩。这感觉突如其来,叫她一点儿防备也没有。
今儿这么个大好日子,她铺子开张,以后就能赚钱了。高高兴兴地出来,结果遇上了这样措手不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