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地延伸向远处,可视线到了尽头,就像被刀切开似的,戛然而止,这枯竭的河道也只有一截。
而尽头处,有一个高耸的墙,高墙之上,有一座尖顶的小屋子。
季九幽二话没说,飞身而去,落到墙头上的木屋外,凝视着面前的小屋子,怔忪了半刻,刚要抬步,耳边传来盛连的叹息声:“真的是水玉之界啊。”
镜子碎了,有一块一块的碎片,水玉坍塌,竟然也有这样一个一个破碎的空间。
季九幽因着当年神使的命令,从未踏入过水玉半步,如今水玉坍塌二十多年后,却有了这样迟来的机会。
心底,多年前水玉坍塌、爱人离世的滔天恨意悄然爬回了心田——
他没有目睹当年水玉遭逢大难的过程,也不知十晏那行人在水玉里是怎么搅和得昏天暗地的,可只看到烧毁的丛林、悄然无声间破损湮灭的房屋、农田,截断的河流以及所有触目所及枯败的形容,季九幽便可以想象到,盛连当年独身在水玉内面对十晏那群人,孤立无援到了何种程度。
他抬起手,碰了碰肩头上的小白兔。
盛连用两个前爪扒住季九幽的手,安抚道:“其实现在想想,也没什么了,都过去很多年了。”
季九幽看着面前的木屋,想象着上一世的盛连独自坐在木帘后批改公文的模样,心中一窒,沉声道:“我却不在。”
小白兔还扒着他的手:“不是你的错,是我不让你来水玉的。”
季九幽眸光闪烁,眼神却坚定:“不。”
不,就是他的错,他当年太听话了,神使说什么便是什么,神使说要来水玉,他便让他来了,神使说,不准他入水玉半,他当真没有踏进过水玉半步。
如果他不是那么听话,如果他当时在水玉,根本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十晏他们也根本不会得逞!
季九幽当真是越想越悔,越悔越恨,他恨不得当场手刃十晏,撕个稀巴烂。
盛连也觉出季九幽状态不对,拿自己的毛绒爪子拍他的手,见他一直没有反应,始终目露寒光地盯着木屋,又变回纸兔子,飘了起来,拿自己的纸片身体在季九幽脸颊上拍拍拍:“行了行了,现在先找十晏和单铭,这个空间应该是当年水玉坍塌之后单铭搜集的,找找看,看看他把十晏带去了哪道门后面的空间。”
季九幽这才收回神思,带着盛连去开剩下的那几道门,果然和盛连猜测的一样,门后都是当年水玉之界坍塌之后的碎裂的一截空间,但这些空间里都没有人,直到季九幽和盛连打开了最后一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