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厅退出来,一直到出了院子,叶茴才用胳膊碰了碰叶菱,用气音悄声问道:她这回,究竟又干什么了?
叶菱没理她,一行人等悄无声息地回到后院,直到进了东厢房,叶菱才瞥了叶茴一眼道:冲你这话,陛下就该把我们都罚了。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叶菱道,我们是姑娘的贴身护卫,一天到晚跟在姑娘身边,却连何氏背地里干了什么都不知道,你说该不该罚?还有这满院子丫鬟仆妇,也难怪陛下动怒,一个个难不成都是死的?
叶茴叹气。那她最该罚,她一天到晚,除了睡觉都跟叶初泡在一块儿,满院子就她最没规矩,皇帝不回来,她跟着叶初吃吃零嘴、听听曲儿,连午饭都敢跟叶初蹭吃。
叶茴撇撇嘴,嘀咕道:她那不是特殊吗,姑娘心里对她有着情分在,叫她一声婶婶,院里她辈分最大,年纪也最长,她想支开人说点儿什么还不容易。
所以陛下容不得她。叶菱道。
我懂。叶茴依旧撇着嘴说道,何氏总觉得她护着姑娘,可陛下无非是不能容忍旁人插手姑娘的事情。
叶菱不语,她其实猜到八成是因为选秀的事了。叶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揉着膝盖还在那边嘀嘀咕咕。
陛下把姑娘护的眼珠子似的,可这眼珠子保护得是不是也太过了些,他恨不得姑娘与世隔绝才好。自从进了这宅子,除了生辰那次,陛下连大门都不让姑娘出去,我想带她上街去玩都不行。我看呀,陛下就该造个金屋把姑娘装起来,钥匙他自己留着。
你怎么还越说越没谱了,不想活了是吧?再这么下去,下回被撵走的就该是你了。叶菱气得动手推她,去去,回你自己屋里,你要作死可别连累我。
翌日一早,叶初起床后梳洗,随口问丫鬟:哥哥又进宫去了,今天什么时候走的?
春江答道:大人今日休沐,就去安排些公务,交代奴婢们跟姑娘说巳时前就回来了。奴婢没去前院不太清楚,约莫是一个时辰前走的。
女孩儿家梳妆打扮是个功夫活,洗漱之后丫鬟们给她梳头,总要在妆台前坐上一会儿。怕她饿着,这个时候厨房就会备一小碗进补的汤羹送来,一般是牛乳、燕窝之类的,也不耽误用早膳。
今早送来的是一盏上汤燕窝。许远志说早盐晚甜,早晨吃得甜腻了容易脾胃湿滞,吃咸口比较好,所以厨房就把燕窝用去了油和杂质的母鸡清汤炖,加盐,盛在白瓷小碗里汤色清亮,晶莹剔透,鸡汤化解了燕窝自带的腥味,吃起来咸香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