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澹道,朕今日再跟你说一遍,从送你们到漉州那日起,你和叶菱就是姑娘的人,在这世上唯一要忠心的人是姑娘,不管何时何地,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姑娘。你记住了,姑娘不比旁人,莫说刀剑之类的东西,一滴血、一点腌臜都不能让姑娘见到。
是!奴婢记住了!
谢澹挥手让叶茴退下,自己拿了本书,定定半晌却没有看进去。
他索性起身从西跨院出门,去了旁边一处院子,这里是侍卫们日常训练的地方,谢澹也没叫人陪练,自己练了会儿剑,小半个时辰后,深秋夜色下额角汗湿,剑影中收势立定。
陛下似乎心绪不佳?
一名黑甲卫装束的男子走过来,递上一盏温茶笑道:臣陪您练练?
谢澹微微一喟:剑术朕不如你。
卫沉笑了下,他曾是谢澹的伴读,延始帝篡位后也被迫逃亡,竟促使他弃文从武,练就了一身好武艺。
两人重聚后,这几年卫沉跟随谢澹一路拼杀,谢澹登基后就让他做了铁甲卫指挥使。皇宫严格来说并没有侍卫统领这个职位,谢澹哄骗叶初说他是宫里的侍卫统领,冒用的大约就是这位的身份了。
当然,铁甲卫的势力范围可不止是宫里。
卫沉笑道:您是天子,要的是治国理政之能。臣却是个武夫,靠着剑法武力吃饭的。
谢澹没搭理这话,接过内侍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汗,把剑放回架上,便打算走人了。
陛下,明日可是您选秀的大日子,殿选。卫沉跟上几步,笑道,可都是五品以上之家的贵女,娇气着呢,您这副脸色,可别把人家给吓着了。
谢澹不带情绪地瞥了他一眼,负手缓步出了院子,从侧门回叶宅,卫沉默默跟在他身旁。
您真不打算去?卫沉笃定问道。
谢澹:不打算,免得朕吓着人家。
卫沉偷偷笑了一下,迟疑着问道:陛下,臣斗胆一句,您打算何时告诉姑娘她的身世?
谢澹停步,却反问道:姑娘什么身世?
卫沉:
他当然不知道宅子里那位金尊玉贵的姑娘到底什么来历,可陛下自己肯定知道啊,再说身边的人谁不心知肚明,陛下哪来的妹妹呀,世宗皇帝就没给他生妹妹,两人压根就不可能是兄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