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瞧您说的,宫中如今哪还有什么娘娘啊。陈连江道,淑妃楚氏因楚涣之事怀恨在心,受楚家指使下毒谋害陛下,幸亏陛下福泽深厚,上天庇佑,这才转危为安。可怜卫妃娘娘最先察觉淑妃下毒,为救陛下以身犯险,如今身受重伤,只怕是
他故意叹了口气,剩下的话也就不言而喻了。至于京城宫中留守的孔妃和杨妃,家族都是楚家一系,原本也在今日查抄之列,这两位的结局自不必说了。
陈连江说完,笑容可掬地躬身道:列位大人,今日就这么着吧,奴婢知道各位大人担心龙体,陛下可得好好歇歇了,今日咱们谁也别打扰陛下。各位大人也先回府歇着,奴婢这就先告退了。
陈公公慢走。
看着陈连江四平八稳的背影,几个搭话的朝臣不禁暗暗腹诽,这老狐狸,问他那女子身份来历,他倒好,嘚啵嘚啵了一大堆,关于那女子的却一个字都没说。
朝臣们陆续离开,三五成群往宫门外走,有人小声道:张大人,您刚才瞧见没有,那女子长得好像是嘉仪县主?这么说,皇后之位
楚家倒了,卫妃身受重伤只怕不行了,后位三个人选可就只剩下嘉仪县主了,刚才那女子要真是嘉仪县主
张大人打断他道:哎呦我说刘大人,您居然还瞧见了,我连头都没敢抬。
哎呦我哪里敢抬头啊,那不是刚才那女子骑马进宫的时候,我凑巧看了一眼,看得不仔细,确实有些像嘉仪县主。
这么一议论,众人的目光便看向郭遇,郭遇刚才只瞧见个后脑勺,人被皇帝密实地藏在怀里,他哪里知道长什么样,闻言寒着脸斥道:休得胡说八道,那女子跟本王毫无牵扯,本王的女儿一向端庄持重、知书达理,如今好好的在府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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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婆娑的宫道上,谢澹抱着叶初一步一步往前走。昨晚的那场大火烧过,空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烟火味,鸟儿和鸣蝉却已经声声清唱了。
叶初被谢澹抱着,两手扶着他肩膀,小脸默然注视着他的脸,半晌,问了一句:哥哥,哪个是皇帝呀?
她说话的语调总是轻声慢言,软绵绵的,听不出起伏。谢澹对上她乌溜溜的眼睛,她被他抱着,高度便能跟他平视,甚至还要高出他一些,小姑娘微微歪着头,小脸上不喜不怒的,没什么表情。
皇帝是哥哥。谢澹道。
叶初不喜不恼地跟他对视,问道:哥哥今天当皇帝了吗?
谢澹顿了顿,老老实实回答,不是。
那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以前谢澹斟酌着说道,以前怕你担心,怕你生气,你那时候还小呢,就先没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