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笑了笑,她也略有耳闻任侯是早产儿,至少病魔缠身,儿时几乎天天要吃药,身为人母,她听到这情况也顿感可惜。
孤长烟跟她多聊了几句看大夫的经验,接着她看了眼宋若兰,宋若兰彷佛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又让蝶儿从钱袋里拿了一定银两给她,她亲手握起陈母的手把银两放到她手里:「今天有劳陈氏妳过来一趟,这是侯爷给妳的一点心意,拿回去买点好的药酒补药吧。」
一两银沈甸甸的在手中,陈母吓得要推辞,但还是给公主的婢女强行压回去,而刚才带她来的姑娘,也非常好心地陪她回家。
陈母走后,前厅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说半个字,呼吸也不自禁地压得最轻。
孤长烟不急,悠慢地又喝了口茶,放下杯子锵的一声,轻笑了声道:「长年看大夫?陈氏刚才看起来比本侯还要好呢,哈哈。」
「侯爷,家母是小病多啊……」陈义还想狡辩。
「陈义,你还想本侯再请你妻子女儿出来聊几句吗?她俩在不用顾田的时候会到城里最大的织布坊打工赚钱的事,你是不知情,还是想本侯亲耳听她们说说每月可赚多少工钱?」
陈义现在的脸色比孤长烟看来更惨白,他没想到任侯将他一家的底世都查得清清楚楚。
「草民该死,请侯爷恕罪,请侯爷恕罪,草民不该欺骗侯爷,不该拖欠租粮,请侯爷恕罪,草民不能去坐牢!」陈义惊慌得自刮巴掌,一巴巴的打得毫不含糊,声声作响的。
等他打到两颊通红,孤长烟一脸嫌弃地叫停了他:「够了,本侯的先父也是农户出生,他知道作为农民要交租粮,交赋税,又要养活一家是很吃力,所以先父在世时才会一亩地收五斗租粮,对比起其他地方收一石,你们己经比人交租粮交得少了,但本侯没想到,你们会利用先父的宅心仁厚借故拖欠租粮,本侯还没跟你们清算没交全的税粮!」
她登时瞅向跪在地上的人,经宋若兰翻看账目,这群人无一是把税粮交全的,有些甚至上年是欠着的。
地上的人终于害怕了,纷纷叩头直认知罪,求饶孤长烟从轻发落。
「陈义,你连同上一年合共拖欠本侯二十石租粮,现在本侯命你十天内把往年的所欠的租粮先交全,至于剩下的十八石,那便每年多交三石租粮,直至全数交还为止,当然,你若想还银两也可以,随便你。」
陈义听到每年要多交三石便后悔莫及,他确实拖欠租粮亦没话可说,这回他是真实地带着哭腔叩谢:「谢侯爷开恩,草民以后定必把租粮交全,不再拖欠。」
有了陈义做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其他人也不用孤长烟费力气,她把账目交给萧旗,让他来尽数每个人拖欠多少租粮,又以何种方式来交还,不过按公主事前的对策,全都要在十天里交还往年所拖欠的租粮,其余累积下来的,都以每年多交一些来慢慢还债。
他们的追债方式,对比起一些借货的钱坊,算是十分仁慈,而任侯带同锦安公主来整顿的事,在孤长烟放走那些佃户后便传遍了几条村庄,村庄里的居民己经开始颤惊,他们也是每天拖欠赋税,长年下来那笔钱是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