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爷——”
“这缸都空了,也没个人来收拾?!摆在这里是等什么?!”
“回二爷的话,夫人没让,说是来年开了春,还要续上的,等再过段时间,京里落了雪,堆满了也漂亮。”
回话的丫鬟正是凝冬,天生一副杏仁眼儿,好看却不勾人。
她早就是见过薛晏荣的,可这会儿被他一凶,也还是吓得厉害。
“你快别说她了,是我没让他们抬走的,每年抬来抬去的,我嫌麻烦。”
“娘!”
薛晏荣快跑上前,二话不说便撩开前摆,就跪在了地上——
“儿子不孝,回来晚了,给母亲请安磕头。”
话还没落下,便磕起了头来,咚咚咚的三下,掷地有声。
“快起来快起来——”郑珺清哪里舍得薛晏荣这样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一年到头儿都见不上一面的,连忙就拉着他的胳膊,拽了起来“好孩子,你的孝心为娘知道了,别一回来就下跪磕头儿的,大冬日里的这台子上多凉多硬啊?来——让娘瞧瞧,别磕坏了——”
抬手就将薛晏荣脑袋上扣着的斗篷帽子拨了下来,只见头顶上戴着玉冠,上面泛着一层寒霜,头发往梳的一丝不苟,玉冠的簪子上还坠了个小小的玉穗,样式极其精致讲究。
瞧着她的模样,郑珺清的眼眶忽的一下就湿了,下意识的便扯下胸口系着的锦帕就在眼角擦了擦。
“儿子不疼,倒是娘亲您,别站在门口了,院子里风大,咱们进屋说话罢。”
薛晏荣摘下身上的斗篷,递给一旁的凝冬——
“儿子扶母亲进去罢。”
郑珺清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眨了眨眼,将眼泪收了回去,抬着胳膊任由薛晏荣扶着进了屋里。
凝冬还是有些害怕薛晏荣的,奉茶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眼皮儿都不敢抬一下。
“二爷喝茶。”
“嗯。”
郑珺清笑了笑“这是你姐姐派人从宫里送来的,说是台湾的茶,叫什么——叫——”
“文山包种茶。”一旁的凝冬说道。
“对对对,就叫这个名字,怪拗口的。”郑珺清摆了摆手“你可喜欢喝?能喝的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