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些脏衣服臭袜子,都收拾起来了吗?早上的时候,我可听十初说了,要里外里的清扫呢——”
“哎呦!!”不等薛晏荣把话说完,徐聿就猛地跳了起来“我全堆在床底下呢!”
“那你可完了——等着十初揪你的皮罢。”
“爷儿!您可别吓我——我、我我得快回去了!”
一眨眼的功夫,徐聿就跑的没影了。
薛晏荣瞧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露出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掸了掸袖子——
“出息!”
抬脚刚要回栖子堂,忽的脸色却沉了下来,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又依照原路返回了顺安堂。
郑珺清就猜到了她要来,提前已经将屋里的下人全都屏退了出去——
这会儿关了门,就剩母子二人了。
郑珺清放下手里印着青花缠枝纹的茶杯,捏着锦帕在嘴角拭了拭,随即便开腔道——
“你也不必与我这般臊眉耷眼的沉着脸,人家姑娘来了,明摆着就是冲你,我这个老婆子挡得了一次,挡不了次次,与其让她天天都惦着,倒不如瞧一眼,遂了心,往后也就不想了。”
“晏荣没有不高兴。”薛晏荣抿了抿嘴,上前走近两步“只是觉得母亲此番做法实在不妥,让她遂了一次心,便次次都想着来,方才她还说下回再来瞧、瞧您,这、这——难不成下回您还要让罗妈妈再寻我来?”
“她竟是这样说的?”郑珺清的脸上顿时浮起一片愁云,叹了口气“唉——这孩子居然这般执着。”
“母亲,因着她姐姐的关系,咱们两家本就该疏离些,如今她又对我存着别样的心思,不论是为我还是为她,冷些远些,都是好的。”
“你话说的轻巧,这道理我能不知道吗?可毕竟这么多年的关系,哪是说远就能远的,静姝是我瞧着长大的,其中乖巧伶俐聪慧,不知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女儿,你就说前阵子我病的事情,她比整个薛府的人都紧张,各等偏方各色丹药,都不知送来了多少,又怕着我闷,不时就弄些新奇的玩意儿给我瞧,成天的陪着我聊天说话,这样的好心好意,我就是不领情,也不能伤了人家姑娘的心罢——”
顿了顿,抬头瞧了一眼薛晏荣,见她依旧眉眼沉沉,便又继续说道:“我知道,因着她姐姐的事情,让你的面子下不来台,可她姐姐的事是她姐姐,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万不可因为这个心存过多偏见,若是你们要真的能成,我心里还是很喜欢静姝的。”
“母亲,您!您在说什么呀?!”薛晏荣忽的抬起眼眸,一脸难以置信的荒唐模样“我当然知道她是个好姑娘,也知道她姐姐是她姐姐,她是她,定然不会将她们姊妹二人相提并论,可眼下的问题,根本就不在这个上面,不论她是谁,好与不好,我都不可能娶她,既然不能给予承诺,又何故让她生出希望来?若俞二小姐真像母亲说的那般好,那我就更不不能耽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