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睡下不久,等会儿再说罢。”说着又递去一个暖炉给他“你先暖暖。”
“我不冷——”
“让你暖暖就暖暖,哪儿那么废话。”
姚十初瞥了他一眼,抬手将他的斗篷解下,一举一动,既暖心又贴心。
顿时就让徐聿愣住了眼,不由自主的喃喃道——
“十初,你对我可真好。”
难得两人不斗嘴,难得徐聿能说句人话来,难得姚十初红了脸——
“十、十初,我——”
就在徐聿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里屋的薛晏荣却醒了,只听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出声问道——
“徐聿吗?是徐聿回来了吗?”
姚十初连忙转头应道——
“是!是回来了。”接着又瞧了徐聿一眼,低下头去“爷醒了,先进去吧。”
说完就抱着徐聿的斗篷,先一步去了里屋。
薛晏荣裹着被子坐起身来,屋里烧的已经很暖和了,但她却还是觉得有些冷。
姚十初见状,将火盆又推的近了些,拿起另一个大些的暖炉,塞进薛晏荣的腿下。
“你快说,打听的怎么样了?”薛晏荣吸了吸鼻子,焦急的问道。
一提到这个,徐聿的脸色霎时就变了模样,拧着眉头,恨不得要骂娘的架势——
“爷!那姓罗的一家真不是个好东西!”
“罗家?”姚十初疑惑道:“不是蒋姑娘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徐聿撸起袖子,细讲道:“我都打听清楚了,这蒋姑娘原本是金陵城中一名官宦人家的女儿,不说有多显赫,但也是个大家闺秀,可后来她爹被人冤枉,入大狱下了斩监候,她娘就带着她投奔了自己的亲妹妹,也就是这罗家,没多久她爹就被斩首了,她娘也随着一道殉了情,蒋姑娘便在这罗家留了下来——”
“那这么说罗家是她的姨父姨母家,倒也不差啊。”姚十初又道。
“我这话没说完呢——”徐聿挺直了身子,忽的瞪起眼来“她这姨父姨母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贪了蒋姑娘的嫁妆钱不说,就在年前儿,为了给自家儿子捐官,竟要把她送给孙茂达做妾!”
“孙茂达?!那个前国舅老爷?”姚十初捏紧了手指,表情登时严重了起来“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啊!之前御药的事情就是他从中作梗!而且他都多大岁数了?都能给蒋姑娘当爹了吧?”
“何止当爹!当爷爷都行了!”徐聿走到薛晏荣身旁,忍不住的骂道:“仗着自己的姐姐曾是皇帝的正妻,就这般横行霸道!饶是他姐姐都死了,这要还活着,我看他还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
说着有狠啐了一口——
“呸!什么东西!胡子都一大把了,一天到晚竟是这些花花肠子,京里谁不知道他啊,一府院的妾室填房,我听人说,他还把戏班子了里的男伶也养了一堆,那架势不亚于皇帝的后宫,堪比泉香阁!
我还打听到,这老东西喜欢玩花样,把姑娘手脚绑在床上,用鞭子抽的血肉模糊,这样的人怎么能让蒋姑娘过去?!这要是过去,那还能有好,多则一两年,少则三五月,怕就熬不住了。”
“难怪她要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