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杪说着就伸手过去,探上蒋幼清的额头,脸上登时一喜——
“小姐,您退烧了!”
“我见你睡得香,不想吵醒你。”蒋幼清的眼圈有些发青,但精神明显要好了许多“我现下感觉好多了,就是口干。”
“退烧就好,退烧就好!您别说这城隍庙的土地公还真灵,我这才拜完回来,您就能起身了。”
岁杪摸了摸茶壶“这水都凉了,我去给您倒热的来。”
提沏茶壶正要走时,却又停下——
“对了,小姐——”只见岁杪从袖子里将信封取了出来“这是猛儿送来的,之前夫人在,我没敢拿出来,这会儿趁着没人,您快看看罢,说荣二爷给的,还说您瞧了就明白了。”
“快给我!”蒋幼清心里的弦再一次的绷紧,成与不成,活与不活,似是全在这轻轻薄薄的信封里了。
里头儿是一张皱破不堪的白纸,像是被来回搓揉了许多下——
蒋幼清认得,这是自己给薛晏荣的那张,上头还写着自己的生辰八字呢——
这是什么?!
在蒋幼清生辰八字旁,还有另外一列字迹,同她的簪花小楷不同,这一列字是颜体,字体开阔雄健,下笔的人着重墨迹,翻过面去,都有些印透了——
这是薛晏荣的生辰八字!
蒋幼清的呼吸都快要停住了,继续往下看去,只见落款处,还落有一个小字——合!
她这是同意了?!
蒋幼清身子抖得不成样子,眼泪也跟着一并往下流,霎时就哭成了一直小花猫——
“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啊?!”
岁杪的声音里竟也带起了哭腔来。
可蒋幼清此时却忽的又拉过岁杪的手,边笑边哭的将她脸上的眼泪抹去——
“岁、岁杪,咱们有救了,有救了!”
岁杪瞧着自家小姐这又哭又笑的模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有救了?”
“嗯!”
蒋幼清拿过那纸,指着上面的字——
“这是薛晏荣的生辰八字,她、她同意了!”
“同意了?”岁杪张大了嘴巴,微微颤动“小姐、小姐!您不用去孙府了!”
“嗯,嗯嗯!”
主仆二人,这么长时间以来,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岁杪捏着袖子将脸上的泪揩去,握着蒋幼清的手,用力的摇着——
“这是好事,不要哭!小姐,咱们不要哭!”
嘴上说着不要,可眼睛就是忍不住,饶是过了好一阵,两人的情绪才算稍稍平稳下来。
蒋幼清小心翼翼的将那快要揉烂的纸条放进自己贴身的香囊里,又把香囊掖进腰间,手还捂在上面,生怕它会消失不见了一样。
“小姐,不对呀,他这边同意有什么用?姨老爷要是不松口,还不是白搭?”
“既然薛晏荣应下了,她就肯定有办法的,我们现在只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