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就在里面,还请夫人随我前来。”姚十初领着祁萍楠上了二楼的雅间里。
祁萍楠从没见过薛晏荣, 今儿这是第一面,但因着徐媒婆将他夸的天花乱坠,再加之又是府的少爷,即便没见过,想必也定是人中龙凤。
虽是心中有了准备, 可真见到了,却还是怔了一下——
薛晏荣眉眼间生的清秀俊朗,不苟言笑的模样, 更是雅人深致,想不到这大名鼎鼎的薛府荣二爷, 居然是这样的翩翩温润, 再瞧她头顶戴着的玉冠, 那是上好的羊脂玉, 通身的银灰色缎面锦袍, 腰间吊着块质地通透的黄龙古玉, 轻轻摇摆, 周身的富贵气势便显露了出来。
祁萍楠真是意料之外,忽的又想到了自家那外甥女,可真是有福气啊。
薛晏荣打量着眼前的祁萍楠,瞧着面相也不是个歹毒的妇人啊,怎的就能把自家外甥女逼得跳河呢?看来这人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祁萍楠虽然年长,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些发虚,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而薛晏荣的温润也只是表面上的,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的眼眸里全是高门大户的疏离与寡淡。
“荣二爷,您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薛晏荣摩挲着拇指上翡翠扳指,沉着声音道——
“找您来,不为别的,只为幼清的嫁妆。”
祁萍楠脸上是明显的怔楞,但嘴上却还硬着——
“您放心,我们虽是小门小户,但这嫁妆一定是会置备齐全的,绝不让——”
不等祁萍楠把话说完,薛晏荣就将她打断——
“嫁妆我已经置办好了,等您回去,便会送到府里。”
“这、这恐怕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你还有比这更好的法子?”
祁萍楠睁大了眼睛,她实在没料到薛晏荣会这般直白,即便再不想承认,但却又不得不说,没有比这儿更好的法子了,就自己手上这点银子,扔进薛府里,恐怕连个响都听不到,还得被人笑话。
就在薛晏荣以为她会迫不及待的点头答应时,祁萍楠的眉间却越发的紧锁,定定的望着薛晏荣,思虑良久后,终还是开了口——
“如此一来,你可会看轻幼清?”
薛晏荣没想到她竟会问自己这个,看来这人还没有坏极致,还有几分人性,能够想到这一层——
“我只想让幼清嫁的好一些,你罗家给不起,我给得起,你不必有什么负担,自古男子娶妻都是如此,幼清是个好姑娘,我、我心悦与她,便不会看轻她,更会待她极好,您放心。”
听到这儿,祁萍楠似是松了口气,眼里泛着湿润——
“有荣二爷的这话,那我便放心了。”
“但我有一点——”
“您说——”
“嫁妆必须一样不落的随幼清出嫁,到时我会派人查看,若是少了一样,就别怪我了。”
话是不中听,但祁萍楠却也不气恼,薛府能看上他们这样的小门小户,想必提亲之前,就已经将罗家的情况摸了个遍,自家老爷那个德行,想必也是清清楚楚的,这时候丑话说在前面,也是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