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幼清的姨父,竟是个这般贪财的小人。”
薛晏荣叹了口气——
“是啊,要不她也不会被逼的选择投河了,罗家早年靠贩茶叶,发了点小财,如今不过是收些地租过日子,除了那一个宅子,也就什么都没了。”
忽的,薛晏荣又看了看自家母亲——
“娘,您放心,虽说幼清是长在罗府,但她绝不是这样的,她跟那罗家,是两种不同的人。”
郑珺清忽的一怔,立马就在薛晏荣的胳膊上打了一下——
“你当你娘老糊涂啊,这点道理都看不懂?幼清是幼清,罗家是罗家,两码事儿,再说了等她嫁过来,她便是薛蒋氏,与那罗家又有什么关系。”
说着又瞪起了眼睛来,指着自家孩子——
“我可提前跟你说好,往后幼清嫁进来,你可千万不能欺负人家,别动不动就使你那驴脾气!要是把儿媳妇吓走了,我可跟没完!听见没!”
“娘,您说什么?”薛晏荣顿时就底下了头去,耳朵也不禁发热起来“谁、谁欺负她啊。”
郑珺清见她这样,却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娘啊,是高兴!”
————
一转眼,出嫁的日子就到了。
这两个月来蒋幼清在罗家的地位可谓是直线上升,不光是祁萍楠每日必来的嘘寒问暖,就连罗政北都一改往昔的刻薄面孔,时不时也会跟着祁萍楠到蒋幼清的这里瞧一瞧,说出口的话那也是尽拣好听的说,什么让她放心大胆地嫁过去,罗家都是她永远的娘家!永远都为她撑腰!
蒋幼清每当听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中就难忍厌恶,有时真想张口问一问,之前那些腌臜事儿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岁杪送走祁萍楠跟罗政北,转而回到屋子里,一会儿的功夫连着就叹了三口气。
“你今日是怎么了?一直叹气的,有心事啊?”蒋幼清见惯了岁杪那大大咧咧的模样,乍一瞧她这样,倒是有些好玩。
“没怎么,就是觉得人心难测。”岁杪边说边卸下蒋幼清头上的钗子“您瞧姨老爷跟姨夫人的模样,那真是恨不得要去给您摘星星摘月亮,生怕您有半点儿不舒坦的地方,我也不是觉得这样不好,就是心里不是滋味,您说,若是您没有遇见荣二爷,没有这桩亲事儿,他们这会儿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其实,不用岁杪说,蒋幼清心里也明白——
姨父跟姨母这般,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无非就是为了薛府的势力。
罗政北拿了聘礼,数钱数的眼冒金光,心里还想着日后的荣华富贵,自然对自己百般客气,可他越是这样越叫人心里恶心。
而祁萍楠呢?
成日里就与自己说那些陈年旧事,动不动就把自家母亲拿出来,哭诉一番姐妹之情,这两个月听得蒋幼清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不要忘记养育之恩,毕竟薛府家大业大,宫里又有许多关系,祁萍楠的考虑不单单是银子,更多的是为她那一双儿女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