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莫怕,这是撒五谷呢,驱邪的。”
蒋幼清是真不知道出嫁有这么多的规矩,她此时什么都看不见,全凭人搀着,就像个皮影戏里的人偶,只觉得这一路走的腿累不说,心更累,但愿能快些结束。
不一会儿就到了正厅里。
因着薛晏荣的父亲走的早,这会儿坐在高堂上的,是鲁氏跟郑珺清。
郑珺清自然是不必说,对这个儿媳妇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可鲁氏就不一样了,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她却脸上连个笑都没有,不管对薛晏荣还是这个孙媳
妇,都是极其不满意,若不是薛音瑶的娘娘身份,这婚事她来都不会来。
“吉时到——”
司仪高呼一声——
新人便开始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蒋幼清被红绸的盖头压着,除了薛晏荣那时不时露出的黑色靴头跟微微抖动的衣摆,其余的什么都瞧不见,听着司仪的喊声,只知道跟着不停地下跪磕头儿。
“礼成,送入洞房!”
蒋幼清喉咙一梗,盖头底下的眼睛登时就瞪圆了?
不是吧?这就洞、洞房了?
蒋幼清有些抗拒,不为别的,就为祁萍楠同她说的那些话,薛晏荣该不会要做什么罢?
可她是女子啊?能做什么呢?
可蒋幼清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思考,这会儿就被红绸牵着走了。
薛晏荣一边扯着手里的红绸,一边倒着往后退去,从正厅到栖子堂的路有些长,这会儿上了台阶,还有一段距离的长廊要走,瞧那蒙着盖头儿,完全被自己牵着的人,忽的就挑了挑眉毛——
反正她也看不见,逗逗她也无妨——
想着眼珠子就转悠了起来,故意不紧不慢的扯着手里的红绸,往右边拽,因着两人是面对面,蒋幼清便往左偏去,下一刻,薛晏荣却又倏地扯着红绸往另外一边晃——
一左一右的,蒋幼清的腿脚就不听使唤了,再加上她原本就紧张,左脚拌右脚,就踉跄了一下。
“呀——”
“新娘子小心啊,摔了可就不吉利了。”
喜婆眼疾手快,急忙将她扶住。
蒋幼清也不敢说话,这会儿藏在盖头下面小嘴,竟有委屈的嘟了起来——
不怪我,真的不怪我。
而那个始作俑者,却歪着嘴角,不动声色的偷笑起来——这也太好捉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