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知道害怕啊?
薛晏荣挑了下眉角,果然是个能装的,差点儿就以为她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了。
可渐渐的薛晏荣的目光变得柔和,神态里裹挟这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一刻她的心底竟萌生出一个想法——你究竟有多少种样子?还是我不知道的。
等差不多将她打量够了,薛晏荣才不紧不慢的将眼睛移开,手掌握拳的抵在唇上,还佯装着清了清嗓子,表面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刚才盯着人家看了半天的,不是她一样。
这会儿,诺大的房间里就她们两个人,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好奇心散去后,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尴尬,这尴尬悄无声息的将两人团团围住,越逼越紧。
薛晏荣扭过头去,正想这该怎么结束这样的尴尬,就瞥见桌案上的合卺酒,这是喜婆方才端来的——
照理说是应该喝,毕竟两人现在是成了亲的,既然成了亲,那又怎么能不喝合卺酒?
可——若是要喝?
又该如何开口?
直接端过去给她吗?
思来想去的,眉头就蹙了起来,不停的转动着扳指,一副纠结不已的模样。
而这一幕,恰巧全落入了蒋幼清的眼中——
见她皱眉,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中一顿——
合卺酒?
她在纠结这个?
但蒋幼清没有薛晏荣那么多心思,只觉得合卺酒是规矩,而且也有寓意——喝吧,喝了往后的日子才会过好。
于是,便出声道——
“二爷,咱们喝罢。”
薛晏荣脸上一怔,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门外面就突然吵闹起来——
“二爷这是在里头生根儿了吗?”
这声音薛晏荣熟,是礼部江大人家的公子,听这脚步声儿,估计是把人全带来了。
“怎的?二爷娶了娇娘子,便忘了我们这些个弟兄了?竟连宾客也不出来迎了——”
“对啊!酒也不喝了?!”
“不会、不会这就洞房了吧?!二爷这么着急的啊!”
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说出口的话,一个能听进耳朵的都没有,这会儿笑的更是肆无忌惮。
转过头,就瞧见蒋幼清缩着肩膀,将头压得极低,由着脸颊连带耳朵尖一路都红到了脖子根儿。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哪经得住他们这样调侃,薛晏荣一下就急了,生怕外面那伙儿不知羞臊的,再说出些更荤的话来,急忙就走到了桌案前,端起斟好的酒,便朝蒋幼清递去。
蒋幼清这会儿羞的厉害,听着外面那些男子起哄的笑声,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烧起来了,哪还有什么分辨的能力,薛晏荣递给她什么,她都会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