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幼清摆弄了会儿梳妆台上的胭脂跟钗环, 又被桌案上放置着的古琴,引去了目光, 青葱纤细的小指随意一勾, 琴弦就发出铮的一声,吓得她赶忙压住, 生怕这声音会招来外面的人,毕竟这个时候她应该乖乖坐在床榻上等着夫君归来才对, 薛府家大业大,规矩也多,不管是为了薛晏荣还是为了自己,这个时候都不能让人抓住话柄。
转身又朝床榻走去,但目光却还是没忍住又瞧了那古琴一眼——
她还会弹琴?
脑海里赫然就浮出了薛晏荣抚琴弄弦的模样, 不禁又动了动心思,自己也会。
又过了不知多久,外面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蒋幼清等的无聊,便去书架上随意寻了本书, 脱了鞋子, 斜靠在床榻上, 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看着, 刚看的正入迷, 门外就响起了声音——
抬眼就瞧见岁杪身后跟着一个上了年纪老嬷嬷, 肩上还挎着个深暗色的木箱子, 走起路来发出叮叮的碰撞声。
蒋幼清赶忙将手里的书塞进了枕头底下,身子挺的笔直——
“见过二少奶奶,老奴是府里请来捶脚的婆子,依照规矩,新嫁的媳妇都是要捶脚,这会儿专门奉了夫人的话前来。”
捶脚?
蒋幼清听都没听过,新娘子还要捶脚呢?这是个什么规矩?又是怎么个捶法?
还不等她想明白,就见那老嬷嬷打开了木箱,往外一样一样的理着工具,光是不同大小的小木锤,就有四五个。
蒋幼清莫名的心里泛起紧张,抬眼朝岁杪看去——
可岁杪也不懂这个,这会儿眼睛里的疑惑,比她还多,摇了摇头,眼神暗道:奴婢也不知道。
随着捶脚的工具,一样一样的摆出,那老嬷嬷卷起袖子,就把蒋幼清的脚搭在了稍矮些的春凳上,自己则跪在地下,开始流程了——
“俗话说的好,脚上的经络管全身,只有脚舒服了,全身才能舒服,这洞房的时候,才不会拘着,如此才能伺候好夫君,只要夫君伺候的好了,那夫妻之间才能恩爱和睦。”
小锤一下一下敲在脚上,如同老嬷嬷的话一下一下打在蒋幼清的心上——
这么一说,她全明白了,感情这是为了房事做准备呢!
蒋幼清的小脸唰的就红了,跟热锅里煮熟的虾子没两样,低下头去,眼皮颤颤,翘长的睫毛忽扇忽闪的如同蝴蝶的翅膀抖动不停。
瞧着自己那被蹬起的脚趾豆儿,眼圈都羞的泛红起来,这哪是捶脚,这分明就是羞她的脸皮儿,要不是怕被人笑话不懂事儿,蒋幼清才不要捶这个脚呢。
她与薛晏荣都是女子,凭什么要自己伺候她?就不能是她来伺候自己?
但眼眸一转,就被自己想法羞到,什么伺候不伺候的,自己再想什么呢!
“二少奶奶莫要紧张,放松些来。”
那老嬷嬷家里就是做这个的,手艺也是祖上传下来的,京里勋爵贵族人家成亲时都要请她来捶,经她手的新妇,不说上千但也成百了,姑娘家脸皮儿都薄,她也是明白的。
转过头就将一旁的岁杪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