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洋和尚也算入乡随俗,身上穿着儒士的衣物,只是他的口音跟外貌,怎么瞧怎么别扭。
“我想这是你们那儿的说法,在我们这里女子跟男子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女子是要以男子为天,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就是这个道理。”
薛怀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并不奇怪,在他眼里,女子本就是被玩弄的对象,是男子的附属品,根本不能也不可以同男子相提并论,不能生养还不能休离?滑天下之大稽!
“呵——”又是一声轻蔑“那这样看来,你们那里也不怎么样。”
随即薛怀丘便不再多言,八成是从心里已经厌恶了此人。
只有薛晏荣还在听他说着话,想着那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不就是指的自己嘛。
屏风后面的两个小姑娘,眼睛一个比一个瞪的大——
“原来这就是番邦人啊,这眼珠子可真蓝。”
蒋幼清拽了拽薛音涵,蚊子叫一般道——
“你瞧见没,他手上还长着毛呢。”
薛音涵吓都快吓死了,哪还敢说话,扯了扯自家嫂嫂的衣袖——
不是说看一眼就走吗?这都看了半炷香了。
薛晏荣本是端坐在椅子上,不知是手麻了还是腿麻了,刚换了个翘腿的姿势,就见那彩雕红木的落地屏风微微的晃了晃,这没风没浪的,怎的好端端的就晃起来了?
不对——
怎么有双眼睛?!
这是?!
薛晏荣忽的一下站起身来,洋和尚跟薛怀丘都愣了一下——
“你这是怎么了?”薛怀丘问道。
“没,坐的腿麻,起身走一走。”
薛晏荣说的一本正经,可脚下的步子却是直直的朝着那屏风走去,停在一道缝隙前,背过身挡住了那双偷看的眼睛。
蒋幼清先是一愣,看到那人的后肩和反握在背后的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被发现了——
“呀!”
赶忙拉着一旁的薛音涵就逃走。
薛音涵吓的腿都软了,偷看外男就算了,还偷看的是个番邦来的洋和尚,这、这可是女儿家的大忌啊——
“怎么办啊,被二哥哥瞧见了——”
“没事儿,她只瞧见了我,你别怕。”
“啊?”薛音涵更担心了,要是自己被发现顶多被训诫两句,可蒋幼清就不一样,她是自己的嫂嫂,是二哥哥的妻子,这、这要是上纲上线,罪名可就大了去了“嫂嫂,若是二哥哥怪罪,你就全推在我的身上,千万别说是自己要来,二哥哥向来疼我,必然不会怪罪的。”
蒋幼清瞧着眼前的姑娘,分明是那么胆小的一个人,竟会因为担心自己,而包揽这样的责任,不得不说是让人暖心的,饶是在罗家没体会过的亲情,在薛府都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