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幼清又何尝不知道,这是桩难办的事儿,说轻了郑珺清怕是不信,说重了又怕她受不住,二爷还在刑部,家里绝不能先乱,自己必须要在薛晏荣回来之前守好家里。
“就说,二爷是被请去协助调查的,其余什么事都没有。”
“这——老夫人能信吗?”
“信不信?也总好过从别人那里听去,我说的,母亲会安心些。”
蒋幼清跟姚十初都害怕郑珺清受不住打击,可她们却都太小瞧了这个老妇人,身子的羸弱并不代表内心脆弱,若不是有一颗铜墙铁壁般的心,又怎敢瞒天过海的将薛晏荣扮作男子,一扮就扮了这些年。
蒋幼清到清音阁的时候,郑珺清已经喝过药了,正在佛堂里敬香。
“母亲。”蒋幼清欠着身子轻唤道。
“来了。”郑珺清其并未起身,而是指了指身旁的蒲团“你也过来拜一拜。”
“是。”
蒋幼清从未这般诚心过,以往她是最不信这些神佛之说,可如今却对着佛龛一遍遍的祈求——求佛祖一定要保佑二爷,保佑她平安无事。
不知什么时候,郑珺清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向一旁双手合十的蒋幼清。
待蒋幼清一睁眼,便对上了自家婆母的目光,那眼中的关切是作不了假的。
待又拜了拜,蒋幼清才搀扶着自家婆母起身。
“这药师琉璃光如来还是晏荣送给我的,那孩子实在心细,无论去哪儿,时刻都惦记着我这个娘亲。”
郑珺清边说边朝里屋走去,可人还没落座,却又出声问道:“昨夜刑部的人来了?”
“母亲——”蒋幼清心下一紧,忙将方才编好的说词道出:“二爷是被请回去协助调查的,您莫要担心。”
郑珺清摆了摆手“你不用瞒我,这里头儿的道道儿,我再清楚不过了,晏荣是我生的,她是绝不会做那等害人性命的事情,向家这回明摆着是报私仇,不过,他也不要太猖狂,我薛家能动他一次,就能动第二次。”
话罢便又看向蒋幼清——
“这事儿,你是怎么打算的?”
“儿媳想着,既然是诬告,那必定是有人在后撑腰,就让先徐聿去刑部打探消息了,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些污蔑之人的身份调查清楚,再有儿媳想去一趟本善堂,当面同钱掌柜问话,药肆里的事情他应该是知道最全乎儿的人。”
郑珺清点了点头,脸上是满意的神色——
“就照你说的去做。”
“是。”
蒋幼清刚从清音阁里出来,姚十初便立马迎了过来——
“怎么样?老夫人她没事吧?”
“没事。”蒋幼清顿了顿神色“母亲,比想象中的要坚强许多。”
郑珺清瞧着已经走远的蒋幼清,忽的收敛起了眉眼,以往慈爱的眼眸里,浮上一层阴狠——
“罗妈妈。”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