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得你这样一个儿媳, 晏荣能有你这样一个媳妇, 知足了。”
外头儿薛音涵才让锦绣去请郎中来, 一转身却瞧见了胡桐——
胡桐眼神愠怒,甩着手脚下步子走的飞快——
“你做什么去了?”
“母亲病了,我让锦绣去请郎中来。”
“你放屁!你是不是跑去给清音阁送信儿了?!”
胡桐说着就上了手,指头重重的点在薛音涵的脑门儿上——
“你是不是昏头了!这种事情都敢去管?!你想让叶善容跟老太太记恨上咱们东院吗!”
薛音涵被点的踉跄着往后退去,待反应过来后,立马就偏过身子躲开了胡桐的手,相比平日里的怯懦,她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昂着头瞪眼道——
“我是去了,我不仅去了,我还为嫂嫂说了话,二叔母跟祖母估计现下已经记恨上了!不过我不在乎!”
“你个死丫头!翅膀长硬了你!我看那栖子堂是给你下了降头了!让你这样死心塌地的卖命,你这是要做水鬼,将全院的人都拉下水啊!”
“姨娘这话说的未免太叫人心寒了,这些年咱们东院吃的喝的穿的,就连你生病进补的药材,哪一样不是二哥哥给的?
如今刚出了事,您就这样急着撇清关系把自己摘出去?难不成那些东西没有进姨娘的肚子里吗?姨娘,做人莫要太昧良心了!”
啪——
“你个混账东西!我是你亲娘!”
薛音涵的左脸瞬间高高肿起,可眼里没有丝毫害怕,只有深不见底的怨恨——
指甲几乎都被嵌进了掌心,但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就因为你生了我,就因为你生了我!
她看不懂自己的孩子了,一点都看不懂了,年岁越大她似乎越古怪,尤其是这样的眼神,已经不是第一次,这孩子在恨自己,望着那高肿起的脸颊,胡桐顿时又后悔起来,孩子大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呢,怎么就动手了?
“音涵,姨娘方才是太心急了,不是有意打你的——”
胡桐的手还没有伸过来,薛音涵就猛的向后退去,那避之不及的模样,在母女二人之间竖起一道无形的壁垒。
薛音涵褪去眼底的恨意,随着而来的是比腊月风雪还要寒冷的冰霜——
“姨娘还有事吗?我要去看母亲了。”
待转过身后,无助,悲伤以及痛苦,将薛音涵团团围住,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一滴一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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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薛晏荣依旧在刑部大牢里关着,虽没有被为难,但却也不肯还她清白,除了那些街面上愈演愈烈的流言蜚语外,什么新的证据都拿不出来。
事止于此,似乎陷入了僵局。
姚十初跟徐聿已经连着盯了两晚——
“陈六前日在三更天时去了北郊的一个庄子里,等他离开后没多久葛宽竟也去了,当时我跟徐聿就都觉着奇怪,可谁知今儿一大早,张力居然也来了,三人虽然都没有碰头儿,但这也未免太蹊跷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