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砸在自己身上的拐杖掉落在地,滚了两圈才停下,薛晏荣不由怒火中烧,看来这脸是真的没必要留了——
“祖母,您这心也该偏到头儿了吧?我为什么被抓进刑部,您以为全是向家跟孙茂达背后使绊子吗?
那是二叔!他私进了一批假药!不销毁就算了,竟还倒卖出去,孙茂达就是得了这批假药,才对我下的手?
若不是姐姐跟刑部尚书通了信儿,若不是孙茂达还顾忌着这宫里的关系,今日我能不能回来都难说!”
这事薛怀丘是背着鲁氏做的,自打薛晏荣接手本善堂后,他早把这事儿忘的一干二净了,突然被提起,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二叔,我这个做侄儿的,够仁至义尽了,你要本善堂,祖母就将本善堂给了你,你贪图蝇头小利,私换进药渠道,售卖假药的事没少干,眼瞧着本善堂要垮,又要拿本善堂换布庄,祖母又应允了,外头儿那些事我就不多说了,但我是万万没想到,我薛晏荣有朝一日竟然因为您入了狱!
如此我都没有把你供出来,早知这样,你我叔侄就该一道儿,让您也尝尝刑部大狱里的滋味!”
薛晏荣转头看向自家的那个祖母,方才不还打自己让自己住口吗?这会儿怎么变哑巴了?
旋即冷笑一声——
“若这次入狱的是二叔,祖母是否也像对待晏荣一般无动于衷?”
没等到鲁氏的回答,薛晏荣复又继续说道——
“晏荣在北坊街有一套三进的宅子,小是小了点,不过住着舒坦,现今我已成家,是该自立门户了。”
“你要分家?!”鲁氏不可置信的望向他。
偏心归偏心,但鲁氏的脑袋还是清楚的,薛怀丘除了养外室,其余什么都不会,虽然身上有官职,但却是个半点儿没实权的,偌大的薛府除了薛晏荣跟薛音瑶,根本没有其他依靠,钱袋子走了,宫里的关系也走了,那往后的荣华富贵谁来给呢?!
“你怎么敢?你父亲在的时候都不敢!”
“父亲是二叔的大哥,自古以来兄弟不分家,可我只是二叔的侄子,况且二叔又不是没有子嗣,就算养老送终也轮不到我。”
鲁氏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薛怀礼是个心软之人,薛晏荣却不是,常年商场里的摸爬滚打,她的心早硬的跟石头儿没两样儿了,哭闹那一套对她没有丝毫作用——
“你这个忤逆,不孝——”
“祖母!”薛晏荣厉声喝道:“是二叔害我在先!您要是心里有气,那不如就把孙儿送官,到时候让官府来评判,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
“不可啊!!”薛怀丘的胆子都要吓破了,倒卖假药是会被判杖刑五十的,就自己这个身板,只怕到不了五十就要一命呜呼了。
鲁氏岂会不知其中厉害,不过叫她向薛晏荣低头怎么都不可能,转念就想到了郑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