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萍楠是被丫鬟扶着出的府门, 整个人哭的差点儿都要晕过去了。
就照祁萍楠心疼儿子的程度看,若是不帮,罗洵麟前脚出事, 后脚祁萍楠就得跟着上吊, 可要是帮?把自己卖了怕也凑不上个零头儿。
蒋幼清陷入了为难的境地。
重回屋子的时候,薛晏荣还在床上躺着, 本以为小姑娘会摸摸自己, 或是亲亲自己,谁知她只走到床榻边瞧了一眼, 便将床帏放下。
那动作极轻,似乎很怕自己被吵醒。
“幼清。”
“嗯!”
蒋幼清抖了抖胳膊——
“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起来了?”
小姑娘在她这里就如同一张白纸, 朝那墨染的瞳仁瞧一眼,便什么都藏不住了。
“你在找什么?”
蒋幼清停下手上的动作,并不接薛晏荣的话,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可是还不舒服?”
“我好多了。”薛晏荣抿了抿嘴“你姨母跟你说了什么?”
就知道她要问,蒋幼清垂下头去。
“你知道的, 你瞒不了我。”薛晏荣勾起小姑娘的下巴“”你要是不说,那我就只好去罗家亲自问问了。”
“千万别!”
蒋幼清知道这人一向说到做到,自己若是再不交代, 她真能跑去罗家询问,那样的话只会更糟。
叹了口气——
“罗洵麟学人赌钱, 被人家合伙给坑骗了, 说是扣在康平赌坊了, 还不上银子就要砍手砍脚, 姨母来求我, 都给我跪下了, 我, 我.....。”
旋即推开身旁的人,将抽屉拉开,取出红木匣子,这里头儿是她全部的私房体己,说是私房,其实也都是薛晏荣给的,拼拼凑凑几千两倒是有。
“他欠了多少?”
“一万两。”
难怪,竟欠了这么多。
“我去叫常管家来,让他去钱庄子取。”
“二爷!”蒋幼清揪住薛晏荣的袖口,微微的摇了摇头“我有点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你要问我想不想帮,我是不想的,我那表哥年年科考,年年不中,不求上进也就罢了,如今又学人在外头儿赌钱,姨母张口就是一万两,她当我是什么?
是铸银子的衙门?如今说是来求我,不过是变着法儿让你出银子,就因为他们知道你有,但他们这样做,可曾为我想过一丝?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我只是罗家的外甥女,本就没有义务去管这些事儿,若是这一次你帮了,那下一次呢?是不是还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