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晏荣没有出声,而是默默的在心中思量——向冲跟孙茂达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吗?故意制造瘟疫散布,而后借机敛财?
不然,其中牵扯说不定更为广大,毕竟宫里头儿的事情说不准,而且张大人口中的贵人,又是谁呢?
说不定,向家跟孙茂达,也只是里面的一枚棋子。
管他呢,这些都与自己无关了。
“就是可怜府中的女眷了。”蒋幼清叹息着,眼里露出几分不忍“我听人说,俞家大姑娘都上了吊了,晚一步命就没了。”
上吊算什么?向老爷子还想把自己的小女儿送进宫呢,得亏是没送,不然更糟。
“你说这会不会影响到俞家二姑娘?”
薛晏荣颔首,扫过一眼。
“应该不会吧。”
谁知道呢?一切都要看圣上的意思。
“不是说想去挑些香粉吗?走吧,我陪你去。”
旋即,拉着蒋幼清就上了马车。
栖子堂——
薛晏荣不过是翻了几页的账簿,头就疼起来了,自打从南县回来后,她的气色就一直不好,饶又是个虚不受补的体质,虽有满府的名贵药材,山珍海味,也不敢贸然进补,至多炖些参鸡汤。
“头又疼了?”
闻言,薛晏荣抵在脑门上的拳忙放下来,未等扭过头去,眼前的账簿就被伸来的小手合上,推去了角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碗参汤。
“不着急瞧,先喝了再说。”
蒋幼清眉眼低垂,纤细如葱根的嫩指捏起调羹,怕烫又轻吹了吹,方才送到这人嘴边。
参汤被吹的激起层层波纹,再瞧那微微翘起的兰花小指,薛晏荣只觉得这参汤,比平常都好喝了。
“咳咳——”
一听她咳嗽,蒋幼清就紧张,捏着帕子轻拭着她的嘴角——
“要不还是去请个郎中瞧瞧吧,大不了咱们去郊县的庄子里,远一些,不会有事的。”
“我方才只是呛着了,不要紧。”薛晏荣将口中参汤咽下“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这就是没休息好。”
“又是这话,回来都三四日了,哪一天你这头不疼?哪一晚你这咳嗽断过?”
蒋幼清说着喉头就涌起酸涩之意“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就当是为我,寻个郎中来瞧瞧吧。”
语气近乎哀求,泫然欲滴的水眸,薛晏荣如何舍得她这样,是自己顾虑太多,忽略了她的感受,伸手将她带入怀里——
“好了好了,怎的就哭了?明日、明日我就去郊县的庄子寻个郎中来瞧,不哭了,没事了没事了。”
如此怀里的小姑娘才止住了泪眼,可依旧环着她不放,忽的竟低下头去。
“哎——”薛晏荣连忙躲开,怕她误会,又急声解释“别把病气渡给你。”
“我不怕,我身子比你好多了。”
“胡闹——”
小姑娘不依不饶的要去啄她,她就只能尽力往后躲,可偏怀里的又不撒手——